花洛抱著她哭了一陣。

楚殷也紅了眼眶說道:“我帶你離開這裡。”

花洛搖了搖頭,鼻音濃重地說道:“我還有事要做。”

可是到底做什麼,卻什麼都沒告訴楚殷。

楚殷知道花洛不想說,她不想說的事情,也是不想讓楚殷摻和,更不會告訴楚殷。

楚殷揉了揉花洛的背,花洛終於在她懷中放鬆了下來,讓楚殷抱著她睡著了。

一大早,楚殷在天還未亮之時就悄悄起了身,花洛驚醒,叫道:“你要去哪兒?”

楚殷親了親花洛的額頭,“我在梁家藏著,你若需要我就喊我。”

楚殷想,既然花洛不想讓她摻和,那就悄悄跟著她吧。

出了門,將鎖還原成昨日的模樣,瞬間就躍上了一棵樹,幾個起躍,葉影晃動之間,樹上早就不見了人影。

楚殷剛走,花洛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了,不禁想起梁豐瑜來。

梁豐瑜此人,欺軟怕硬,膽小如鼠,卻又貪得無厭。

他除了有沈柔這麼一個正妻拿捏在手上任由搓圓揉扁之外,院中還養了無數個女人,各個年輕貌美,也出身各異,大多都是家世低微,都不敢反抗他,其中他最寵愛的一個,卻是個不怎麼好看的,別人都叫她周姨娘。

周姨娘是外邊青樓裡的妓子,主動勾搭上了梁豐瑜,想辦法讓他納回了家,花洛小時候就見過她,體形細瘦,年輕是還有幾分姿色,年紀大了就變了一副刻薄樣貌,長眼薄唇,最愛斜著眼撇人,眼光似乎毒蛇的信子一般,盯著誰就是想要算計誰了。

就是這個周姨娘設計客人看到了本應養在後院中的馮姨娘,客人點名要梁豐瑜的女人。

梁豐瑜不敢怠慢客人,將自己的女人也獻了出去。

那個馮姨娘被周姨娘灌了藥,推進了客人的房中。

第二日,客人睡醒卻發現,昨日還和他顛鸞倒鳳的美人,此刻已經臉色清白地懸在了房樑上。

從那時起,周姨娘便成了梁豐瑜的心腹,梁豐瑜也十分願意聽周姨娘的話。

花洛可以想象到,沈柔當初在她逃走後是怎樣在兩人手下委屈過活,也可以想到那個男孩的到來,對沈柔來說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房門外,天已經亮了。

秋風呼嘯吹過,吹得樹葉唰唰作響。

花洛靠近窗子往外看,秋天都到了,外邊還是一幅花紅柳綠,也不知梁家為了這風景投下了多少金錢,只是為了招待客人而已。

花洛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沈柔那一院子粉白嫣紅的桃花,幾乎承載了她所有關於小時候的記憶。

不一會兒,門鎖響動,有丫鬟過來傳話,叫幾個小廝帶著四姑娘去大廳問話。

花洛正好也想看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坦然走了出去。

那丫鬟見花洛就這麼走了出去,皺了眉說道:“四姑娘,可能你才回來不知道,家主並不喜歡看到沒梳妝過的女人。”

花洛冷笑:“哦,我才回來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外邊脾氣也不怎麼好,誰敢逆著我說一句話,我必叫他身首分離。”

丫鬟變了臉色,花洛聽到周圍小廝丫鬟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彷彿她好像得罪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那丫鬟大聲說道:“四姑娘!我主子可是周姨娘!”

花洛冷冷地看著她,眼中似乎有了些嫌惡:“我還以為你主子是當今皇後呢。”

那丫鬟瞪著眼睛,花洛率先走在了眾人前邊,小廝丫鬟們才連忙跟上,這樣的場景彷彿不是梁豐瑜叫人來押花洛,倒像是花洛主動要去找梁豐瑜算賬一般。

梁家大廳,梁豐瑜早就坐在最上首,側邊坐的就是那個一臉刻薄相的周姨娘,身為正妻的沈柔竟然瑟縮地站在兩人身後。

花洛站定在大廳正中,左右看了看,她從沒有過她站著別人坐著的時候,因此,花洛左右看了看,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花洛身後才跟來的丫鬟氣喘籲籲,站在了周姨娘身後對她一番耳語,周姨娘立即皺起眉看著花洛。

梁豐瑜還未開口,周姨娘便責問道:“身為梁家的女兒,離家出走那麼些年,如今還能回來?你出去都幹些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