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京前,簡淩也去找了佟夢虹一趟,剛好遇到了陳近山。

多年不見,陳近山還是那個敦實的胖子,看到簡淩時臉上帶著微微的錯愕,卻也沒提過去的事情,吃飯的時候開玩笑說,“實在不行哥給你出錢咱們去整容。”

佟夢虹佯裝生氣,“老闆,你這是嫌棄我難看了,回頭去上班嚇著單位裡的同事們是吧?”

一場近乎要了她性命的病魔帶走了佟夢虹的青春,她卻還是樂觀的活著。

送簡淩下樓的時候,佟夢虹笑了起來,“我現在覺得笑都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可是我也只能強撐著。”爸媽就在身邊,要是讓他們看到自己自怨自艾,只會讓整個家庭都陷入不幸之中。

所以,她得強撐著。

哪怕是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不複往日的光鮮靚麗,也得笑著,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告訴全世界我依舊自信美麗。

比起佟夢虹,她實在是幸運的太多太多。

“我知道。”簡淩輕聲笑了起來,“我不會再胡鬧了的。”

這樣的話,單成寧聽聽也就罷了,他才不覺得簡淩說得出就是能做得到。

又是絮叨了幾句,簡淩結束了通話,她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一時間竟是覺得無比冷清。

好吧,她也許該打電話,讓她爸媽結束探親才是。

鐘女士對於女兒的這種做法很是不滿,“你要知道,暑假這才是輔導班最熱鬧的時候,把我跟你爸趕走,少掙了多少錢呀。”

聽到這話的簡淩腦子一懵,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她還以為鐘女士會因為自己欺上瞞下而生氣,沒想到卻是因為這個發了脾氣。

“行了行了,媽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好不好,你跟我說說你存了多少私房錢了唄,要是差不多我資助你點你買個小房子去住住?”

鐘女士聽到這話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大笑臉,然後捏住了簡淩的臉頰,“你得了吧,我才不是喝女兒血的老妖婆呢。”

這叫什麼話。

北京的醫療衛生條件好,除了房價高以外其他的生活成本並不高,享受便利的醫療衛生乃至教育條件是那麼多人北漂的最終目的,鐘女士和簡爸也年紀不小了,回老家去固然有同事朋友可以四處約,可是真要是生病住院連個陪床的都沒有。

簡波找到了留在北京的動力,她也不可能回老家去,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他們二老留下。

老是跟著她一塊住也不是辦法,她有時候回來特別晚,還不夠打擾他們休息的,最好的處理辦法莫過於再買套房子,不用三居四居,一個套一套二的小戶型就完全可以。

老家的房子肯定是不捨得賣的,畢竟那可是否奮鬥大半輩子的心血。

所以,簡淩也打起了鐘女士私房錢的主意,她手頭上的現金還真不夠。

鐘女士也不糊塗,知道女兒的心思,“淩淩,你有點錢不容易,自己存著就是了,就別擔心我跟你爸了,實在不行我們找個房子去住也行。”

其實在北京留下來也是因為年紀大了,捨不得一雙兒女,起碼能經常見到不是?

人年紀越大,這心腸就是越軟,想想當初自己一個胳膊就能抱著的女兒兒子現在比他們都要高一頭,鐘女士覺得歲月如梭這句話真是再貼切不過。

“說什麼呢,錢在手裡是死的,現金轉化為固定資産才能增值,要不這樣好了,錢算我借你們的,先買了再說,等你們有了自己的房子,愛幹嘛幹嘛去,願意還我錢就還我錢,不願意還那就立個遺囑,把房子留給我好了,這樣我還佔便宜呢。”她說著也是笑了起來,“總不能你讓我去找同事借錢給你們買房吧?”

鐘女士現在執拗起來還真不是簡淩的對手,她不得不認輸,然後在附近的小區裡去找合適的房子去。

簡淩也在打聽,等真的把這件事辦妥已經是八月底的時候了,她卡裡最後的存款不到三萬塊,剩下的全都拿去給她爸媽用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簡淩丟在那裡的股票實現了長足的增長,那原本十塊出頭一股的股票如今翻了將近六倍,某種意義上來說,比房價漲得快多了。真要是應急,簡淩賣股票倒也是不可以。

而在這期間,簡淩也終於等到了回京的王成顯,和王成顯一塊約翟一諾吃了頓飯。

選的是他們過去經常去的學校旁邊的火鍋店,只是八月份的時候火鍋店的生意不算熱鬧,在這裡沒多少吃飯的學生,舊日重溫是肯定沒戲。

王成顯拿了兩瓶從他博導那裡順來的茅臺,“翟一諾,我跟你說,今天咱們喝了這瓶酒,你還是我兄弟。”

他看了眼一旁的簡淩,“簡淩你別說話,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別瞎摻和。”

簡淩覺得自己很無辜,她也沒打算說話,只要不讓她喝酒就成了,王成顯想喝就喝唄,關她什麼事呢?

王成顯明顯是喝多了,沒多大會兒就是站起來,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諾諾,你說你回來幹什麼呢?你要是留在美國,咱們天各一方不挺好的嗎?你為什麼要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