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她算老幾呀。

何況那叫安慰嗎?

真要是因為這個去找單成寧開解他,那不啻於往單成寧傷口上撒鹽吧?

鄭程覺得自己好像說不下去了,就是那種對方明明知道你想要說什麼,特別虛偽的問一句為什麼,偏生你還不好意思回答了。

他抓耳撓腮,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就是跟你說個小道訊息嗎?能有什麼想說的?師姐我想起來我的書落圖書館了,我回去拿書。”

看著迅速跑沒影了的人,簡淩搖頭。

只不過單成寧這件事還是讓她感覺有些意外的,堅定目標+努力≠成功,這樣的結果,讓人扼腕嘆息。

再度見到鄭程的時候,學校裡已經少了很多人,畢業生們離開了,校園裡沒有了畢業季的離愁別緒,似乎又是熱鬧了起來。

簡淩原本還想要問鄭程一句,知不知道單成寧去做了什麼工作,可是自己問這個又有什麼意思呢?這北京城大得很,中國大的很,世界也很大,誰知道單成寧這會兒去了哪裡呢?

她沒有問這件事,在機房裡檢視了自己的電子郵箱後,簡淩陷入了沉默之中——翟一諾要回來了。

他並沒有打算要留在美國,似乎只是交流一年,一年過後人就回來了。

上面有他的航班,留著一句話——我希望能夠看到你來接我,如果可以的話。

“師姐,你幫我看看我的程式碼哪裡不對?”一旁的鄭程又是“虛心請教”。

簡淩被他捅了下胳膊,原本猶豫著要不要回複的郵件不小心點到了傳送,她想要撤回,可惜沒有這功能。

她原本打算回複的內容格外的簡單,只有一個好字,只是臨頭又有些後悔,所以眼睜睜看著郵件傳送出去後,簡淩第一次討厭機房的網速——這麼快幹什麼?

鄭程看著轉過頭來的人,他恍惚中覺得自己好像要被活生生地瞪死了,“師姐,你,你怎麼了?”年輕的男孩子裝無辜裝好心人,簡淩深呼吸了兩口氣,“沒什麼。”只是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七月一日,香港回歸,專業裡的同學們在電視機裡全程觀看。

而就在第二天,亞洲金融危機正式爆發,新聞聯播裡的泰銖兌換美元彙率的下降在當時還沒引起太多的人關注,無意中看到新聞的簡淩想到了自己早前聽經濟學家報告時提到的事情,意識到這場世紀末的金融危機終於到來了。

從泰國開始的席捲東南亞的金融危機來勢洶洶,讓學生們都開始恐慌,歷史課本上美國金融危機引發的大蕭條深入人心,而這場金融風暴真的不會影響到國內嗎?

大學學年的最後兩個周,學生們都在議論著這場金融風暴,似乎人人都變身為經濟學家。

簡淩看著財經報紙上的新聞,她這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金融危機帶來的影響。

跟陳近山打電話瞭解南方的近況時,陳近山也有些憂心,“咱們這是工業生産倒是不受影響,不過我看金融業影響挺大的,看泰國那邊破産的實在是太多了,簡淩你那房子要不要出手了呀,我瞧著這房價怕是會下跌。”

他就是看著泰國那邊的情況覺得不太對勁,陳近山很是慶幸自己之前沒有投資到房地産,不然那可真是往水裡面丟錢呀。

“沒事,就在那裡放著就行,反正我也快工作了。”到時候她就算是沒了陳近山這邊的錢,多少也有工資做保證,雖說工資遠遠不夠還她這四套房子的房貸,不過她銀行卡裡還有將近小百萬的存款,足夠了的。

“那行吧,你要是怕砸在手裡那就跟我打電話,我在這邊能幫你處理。”雖說這幾年自己分紅給簡淩不少的錢,那兩套房子也不值多少,不過到底是錢,砸在手裡還是心疼的。

“那我先謝謝陳哥了。”陳近山現在主要是做出口貿易,東南亞的金融危機對他影響不算大,這讓簡淩放下心來,她還真害怕出現什麼問題。

大四開學前的暑假,簡淩依舊留在北京,她這個暑假在最高檢實習時不再是整理案件卷宗,而是開始跟著出席開庭,因為電腦玩得好,簡淩還偶爾會客串一下法庭上的速記員,是一個多面手。

八月三號,翟一諾回來,簡淩找帶自己的法官請了個假。

她原本以為會在機場遇到王成顯,只不過簡淩在這裡觀望了很長時間,發現好像並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

翟一諾的航班好像是十點二十分左右抵達,簡淩看了下時間,現在是十點半,比原本預定抵達時間遲到了十分鐘。

機場裡並沒有廣播航班出現意外之類的情況,簡淩耐心的等著。

她看著電視新聞裡播放的內容,金融危機依舊持續,彙率的下滑讓整個東南亞國家被收了韭菜。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把香港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