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正縮在榻上看書,見他回來,穿鞋下地,又很快被他扶回去了。

“起來做什麼,歇著。”

流光笑了笑,將手上的書放下:“你又回來得這般早。”

“嗯,事情處理完了。”他揉著她的手道,“今日看的什麼書?”

“瞎看看罷了。”流光將書推開,笑著看他,“我今日有一件趣事,你要不要聽?”

“說來聽聽。”即使早已知道,但他還是裝作不知的模樣。

流光便將在路上遇見的那位小宮女的故事給講了出來,一邊講還一邊觀察香雲的神色,果真在她面上看到了幾分緊張。

朱照業聽她講完,淺淡一笑:“那宮女眼神不好,你與太後娘娘形似神不似,畫像也許會認錯,但真人差得真是太遠了。”

“哦?”這樣說來,她與太後確實有些淵源了?

“也是我忘記說了,太後是你嫡親的姑母,你與她有幾分掛相也實屬正常。”朱照業雲淡風輕的,一板正經的……胡謅。

流光眨眼:“我家裡人都這般厲害?”

“不然呢。”他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如今你也是其中一員啊。”

她不好意思地皺皺鼻子,笑道:“那我離太後姑母真是差遠了。”

“差哪裡了,明明就是不相上下。”

“她是太後……”她摸了摸鼻子,低頭。

他喜歡她這般明明在意又不好意思宣之於口的模樣,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吻她的唇:“你也是……皇後啊。”

這一吻,便很難割捨去了。

她仰著頭抱著他的腰,變化呼吸,悄無聲息地迎合他這個吻。

她很喜歡他這般珍視她的模樣,比在床上時的肌膚之親更喜歡。

……

“口誤”的事情就這樣被揭過去了,後來香雲的確是找了一幅“太後”的畫像給流光瞧了,當然,是經過“某人”處理過後的畫像。

“臉型像,嘴巴和鼻子像,但眼睛不太像。”流光鑒別了一番,知道自己與太後之間的關系後便不再糾結於此,很快就撒開手去了。

而這一幅送到她面前的畫像則是由朱照業親自操刀改過的,尤其在那雙眼睛上下足了功夫。在王府之時,長夜漫漫,他便畫一畫她的樣子當作消遣,如今這本事倒是用在正途上了,他只稍稍將她細長的眼睛改得圓潤了一些,立馬就少了幾分本人的神韻了。

如此,流光覺得不像自然也在清理之中。

後來,一旦流光出門,從她起身開始便有人在前面清理道路,唯恐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我怎麼覺得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似的。”她向香雲抱怨著,環視一圈,又不見除了兩人之外的第三人。

香雲默默自責,看她的人其中一個就是她啊。

“夫人今日可要出去轉轉?”

“不了,天太熱了。”夏日對孕婦極不友好,稍稍一動便是成片成片的汗珠,她可不想動不動就去沖澡。

“香雲,你再去找幾本書來,我照著練練字。”

“諾。”

未央宮什麼都不缺,書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