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王上!”一直守在男子身側的白衣男子驟然一喜,猛地抬起了頭。

男子臉色毫無血色,毫無波瀾的眸子緩緩轉向了他:“這是哪裡?”

那日衛容的刀鋒刺偏了半分,他陷入昏迷,一息尚存,又所幸,被拋入了臨近冰點的護城河,渾身的血液流淌緩慢,止住了傷口流血。

慕容雲將他救出後,立即找到了郭神醫,每日針灸,歷經數日,終於蘇醒。

昭君的身體還很虛弱,試圖從榻上坐起來,慕容雲將他從榻子上扶起來,對他說:“這裡是蜀國。”

“蜀國?”昭君蹙了蹙眉,之前的事情漸漸想了起來,他伸手捂住了胸口,那一處傷口,在郭神醫的調理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還在隱隱作痛。

慕容雲半跪在他面前,揖道:“是微臣自作主張聯絡了蜀國國君蘇扶搖,他決意出手幫您。”

昭君神色複雜的望著他,沒有說話。

慕容雲繼續道:“這段時間,您就暫且避在這山中吧。數日後,蘇扶搖會以開礦為由,將從魏國購買來的五萬勞工引至山中,他們都是原本吳國的流民,飽受魏國人壓迫,對魏人深通惡絕。一心想著要複國,將魏人趕出吳國的土地。”

“此外,之前和您提及的那些吳國舊部,每日都在勤加練兵,隨時準備待命。”

半響沒有反應,慕容雲抬頭,試探的望著他,與他的目光交錯,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平和。

“想不到,至此境地,你仍對本王不離不棄。”昭君定定的望著他道。

慕容雲的目光有些閃躲,低下頭道:“若非王上,慕容雲至今也只是山中的一個悍匪,王上的知遇之恩,慕容雲,此生此世就算肝腦塗地,也報之無盡!”

“起來吧。”昭君淡淡道。

此時,魏國王宮中,幾個工人已經追到了衛瓔,將手中的官牌遞給她身側的男子。

“駙馬爺,這可是您遺落的官牌?”

男子的神色閃過一道慌亂,衛瓔扭頭,看見身後的工人滿臉錯愕:“駙馬的官牌,怎會落入護城河中?”

她伸手正想要接過來摸索,卻率先一步被身側的男子奪取了,“沒錯,這就是我不小心遺落的官牌,那日下朝後在橋上不小心打了個趔趄,腰間的官牌便不翼而飛,我在橋上尋找了許久未見蹤跡,沒想到卻掉入了護城河裡……”

衛瓔奇怪道:“此事,怎麼從未聽你說起?”

“與你說又有何用,原本是想再找一找的。”說著,他又朝幾位宮人看去,從袖中摸出了幾塊官銀,遞給了他們,“多謝諸位了,這麼冷的天了還在打撈,諸位將我的官牌打撈上來,解了我心頭一患,這些銀子,大家就去買點酒喝,暖暖身子。”

幾位宮人拿了銀子便散了,衛瓔若有所思,神色複雜。

是夜,王宮正殿已經佈置成一片火紅,擺滿了案幾,從王座兩邊一字排開,官銜大的就坐得離王座近一些,小的就遠一些,那些桌子一直排到了殿外。

殿中一條紅毯,是留給晚宴上的歌姬舞姬的,除了訓練有素的歌舞坊的姑娘,宮中幾個娘娘也會乘機獻歌獻舞,為了引起王上的注意。

王座之下,一左一右放了兩張特殊的桌子,一張是王後,而王後對面一張,與王後並排的就是衛瓔和駙馬的桌子,且在為尊的右位,公主的地位大過王後,這在本朝是絕無僅有的。然而無一人敢置喙。熙王後亦識相的很,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的王後之外是怎麼來的之後,對衛瓔簡直是敬畏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