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瓔微微錯愕,扭頭看了眼昭君,若有所思。

昭君的臉色沉了下來。

“好,下去吧。”衛瓔面無表情,待那人離開後,她道:“你放心,他若想見你隨時都可以見,我不會讓哥哥傷害慕容雲的。”

昭君的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又走了一段路,忽然有人攔車,原來是宮中的信使。

“公主殿下,這是王上給你的書信。”

衛瓔微微蹙起了眉:“拿過來。”

衛容想了想,前幾日才因那慕容雲的事跟她大吵了一架,依照她逆反的性子,此番定會故意跟他作對,萬般袒護那慕容雲,他便只能將此事原原本本好聲好氣的再跟她解釋一遍。

衛瓔展開信,看見果然是衛容的筆跡,洋洋灑灑,這才知道慕容雲來找老男人的目的。

送信?其實,就算老男人看到蘇扶搖的信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蘇扶搖不過就是一根攪屎棍,一棵牆頭草,她能猜測到蘇扶搖估計又在玩老套路,先要與昭君聯合,裡應外合對付魏國,不過,透過前幾次的經歷,只怕老男人看到他的信也就當笑話一樣

衛瓔看完了衛容的信,直接遞給了老男人,聳了聳肩道:“聽說,慕容雲這次是來給你送信的。”

老男人只是瞥了那封信一眼,並沒有細看,便把目光瞥開了。

此時,馬車已進入了姑蘇境內。

熙熙攘攘的街市,和數年前一樣繁華,姑蘇這塊風水寶地,在屬於吳國之後,便有大批的魏國人搬來了姑蘇,和吳國人混居著,所以街上吳人與魏人各為一半。

衛瓔放下了車簾,轉頭看了老男人一眼,他的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天色漸暗,湖面上漂浮著點點漁火,一艘大船停在湖邊,馬車停了下來,一個人上前道:“公主,您要的船已經準備好了。”

“好。”衛瓔率先下了馬車,昭君緊跟著走了下來。

秋風蕭瑟,湖面上雲煙浩渺,水波蕩漾,昭君極目四望,昔日,他與眾臣登船的姑蘇碼頭看著有些蕭條。

昭君嘲諷的勾起了唇角,物是人非事事休,說的,就是此番境遇吧。

遊船內極盡奢華,衛瓔請來了最好的廚子,最善捕蟹的漁夫,還有一些歌女舞女在船上,鮮花美酒,玉盤珍饈,論排場,根本不輸於全蟹宴。

兩人上了船,船頭影影綽綽的紗帳中,一位吳國的歌女正在撥弦彈唱著,歌聲婉轉,琴聲哀傷,唱的依然吳國的曲子,唱著唱著,忽然一行清淚潸然而下。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昭君喃喃,雖然說話的聲音很小,但這句話仍是真切的落進了衛瓔的耳朵裡。

“你怎知不知?”衛瓔勾了勾唇角。方才,她從那歌女眼前經過時,歌女望著她的眼神恨不得將她一刀刀淩遲。

床上輕歌曼舞,歌舞昇平,正駛離岸邊,往湖中央走去。衛瓔和昭君相對而坐,廚子,正在一旁處理著剛捕撈上來的金爪蟹。

“這是傳聞中,搭配金爪蟹最佳的白葡萄酒,嘗嘗。”衛瓔笑望著他,親自拿起酒觥,往他的杯子裡斟上了酒,正準備往自己杯中倒時,卻被他的手攔住了,他默默的拿起一旁的茶壺,往她的杯中斟了一杯菊花茶。

衛瓔嘟了嘟嘴,“我就喝一點點。”接著又想去拿他的酒杯,被他按住了手。

他沖她搖了搖頭,面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