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剛剛還在屋裡,她明明就在隔壁,卻是連他離開的訊息都要他人傳遞,可想而知他有多心虛。

衛瓔看了眼他的書桌,燭臺邊有紙灰,她已經能想象到方才他收到鴿書後燃盡,然後匆匆離去。

“備馬。”衛瓔冷聲道。

“公主!看外面的天色,馬上就要下雨了。”一個侍從說。

“備馬!”衛瓔的臉色十分難看。

頭頂的天空烏雲滾滾,衛瓔直接出了府門,騎上馬,朝著城外追去。

從公主府出來有一條路直通城門,衛瓔騎在馬上,用力甩著馬鞭,朝著城外飛馳而去,一路上的百姓,車馬,見到她都紛紛躲閃。

“駕!駕!”風吹起她的衣袂,裙擺,一襲紅衣飄飄如火焰。

近了,近了。

出了城門,衛瓔看到遠處有一個黑點,便立即朝他喊去:“延昭!延昭!”

而此時,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紛紛朝她砸來,將她渾身瞬間浸透,大雨濺起了地上的泥漿,讓她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衛瓔喊到嗓音嘶啞,聲音最終湮沒在了雨簾裡。她看著那個黑點一點點消失。

明明知道追不回來的,為什麼還有沖動想要追出去?

衛瓔莞爾一笑,笑得自嘲。

他終究還是將她丟下了,是嗎?

衛瓔回去後便大病了一場,病得渾渾噩噩,水杏給她喂的藥全部都吐了出來。她不想喝,一滴都不想,或許自己這樣病著,腦袋裡昏昏沉沉,反而不會想太多。

宮中傳來訊息,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進行著。

被軟禁的那一批王親們,先前有一個按照與她的約定率先交出了手下的兵權,於是被放回了封地。被軟禁的其他王親看見了,明白只能交出兵權才能回去,磨了幾天後有幾個人也都陸續交出了手上的兵。

那些兵符送到她手上,衛瓔粗步計算已經有六萬之多,然而,她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這些,是她原本準備作為援兵對付蜀國的。她害怕他真的去了蘇扶搖那裡,那麼有朝一日,她就可能帶著這些兵,與他對立。

邊境陸續傳來戰報,慕容雲帶領的那支軍隊銳不可當,幾場大戰後重重的挫了一把連波的銳氣。又將被連波攻佔的城池打回了三城。衛容大喜,傳旨說若有人能砍了連波的腦袋,賜良田千畝,黃金萬兩。

“王上。”此時,文公公卻湊到了衛容耳邊,“公主府,傳來駙馬殿下叛逃的訊息,傳聞,去了蜀國。”

“什麼?”衛容頓時大驚。

“因為此事,公主殿下都氣病了呢。”

“此事當真?”

當衛容來到公主府之時,發現她果然坐在床榻上,面色蒼白,神色抑鬱。

“你病了?”衛容伸手覆在她的額頭上,發現果然觸手滾燙。

“沒事,只是染上了風寒。”衛瓔淡淡道。

“駙馬呢?”

“出去了。”

“去哪了?”

衛瓔垂目不語,衛容冷笑:“到現在,你還在袒護那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