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孽緣,還是不要為妙。”衛瓔聽見他用他們兩個人才聽的到的聲音說,整個人驟然一僵。

“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不要再見到你,不要再和你,有任何的關系。”

這一瞬,衛瓔感覺到心髒猶如被撕裂一般,疼痛蔓延到全身的每一條毛細血管,每一個細胞。

她勉力撕扯出一個微笑:“那樣也好。”

“做好準備吧,過段時間,等君曜的身體好一些了,我就打算帶著君曜離開了。”昭君道。他要盡快離開這裡,他不要再為她動搖了……

衛瓔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明明是已經立夏的天氣,她卻感覺到陣陣惡寒。

“公主不見了!”有人喊了一聲。

已經到了吃晚膳的時候,整個府裡卻不見衛瓔,府上的人裡裡外外都找遍了,不見蹤跡,連水杏也不見了。

“是不是進宮了?”有人猜測道。

“若是進宮了,申時未回,宮裡必會有人傳訊息來的。”

昭君從房中走出來的時候,恰好聽見兩個丫鬟在議論著,看見他,都不約而同的朝他看了一眼。

公主失蹤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衛容的耳朵裡,到了第二天,仍未有她的訊息,衛容立即大步流星的踏進了公主府裡,迅速推開了每一扇門尋找,果然都不見蹤影,便立即一把揪住了昭君,惡狠狠道:“她去哪了?”

“不知道。”昭君面無表情的說。

“不知道?”衛容的眉頭挑了挑,用力扯著他的領子,“你是她的駙馬,你不知道?”

昭君的確是不知道她在哪裡,昨晚聽說她不見了,他也有些驚訝。

好像自從他說過要帶君曜走的話之後就再沒看過她。難道是,真的出家去了?

腦子裡有一念閃過,他淡淡道:“你或許可以去王城附近的尼姑庵搜一搜。”

早去,晚去,都是要去,不如早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帶著君曜走,每分每秒都是折磨,不如放手,徹底結束這一切,不再勉強。

昨天,她在房中想透了,便帶著水杏來到了這裡。

位於王城邊陲,一處山中的尼姑庵,道是個十分清淨之處,適合斬斷六根,重新做人。

衛瓔素面朝天的跪在蒲團前,頭發簡單挽了一個髻,穿著一身素衣,面色平靜若水,手上正一下一下敲擊著木魚念經,身後的水杏急得像熱鍋下的螞蟻。

下午申時,廟裡的師太就要為她剃度了,公主看上去心意已決,她又無力阻止,甚至無法將此事通知王上,只覺得若是她掉了跟頭發,她的腦袋也差不多要掉了。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拼死將此事告知王上,於是趁衛瓔不注意,來到牆邊,在腳下墊了幾塊石頭,便翻牆逃出去了。

水杏出了門,一路朝山下狂奔而去,跑得氣喘籲籲,心中只有一念,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務必要找人過來阻止!

此時,衛瓔端端正正的跪在佛堂前,身後的師太手裡拿一把剪刀。

“施主,老身就要給您剃度了。”老尼姑將衛瓔的尼姑帽一掀,如瀑補一般光亮的青絲便瞬間垂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