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是命數啊!”老僧起身,朗笑著走了出去。

這原本是在吳國的高僧。因寺廟被燒毀,顛沛流離到了魏國。因算的卦準,被人奉為“活佛”。

傾圮的圍牆邊,一道著著青衫的熟悉身影閃過。

衛瓔懷疑自己看錯了。

蘇青曄?

他怎麼會在這裡?

衛瓔緊跟著朝前追了幾步,卻因眼睛上忽然傳來的刺痛不由得放棄,又拉下了眼罩,在丫鬟的攙扶下繼續前行。

丫鬟手執一柄折傘,攙著她走在熙熙攘攘的王城大街上,忽然間停了下來。

眼前,昭君與另一名女子站在一起,日頭很大,他竟親自為那女子撐著傘,女子穿著一襲鵝黃的裙衫,吹彈可破的肌膚猶如上好的瓷器,日光下笑得格外璀璨明媚。

“怎麼了水杏?”衛瓔感覺道有些奇怪。

“沒……沒什麼公主。”水杏道,接著繼續拉著衛瓔往前走,卻忽然聽見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衛瓔停了下來,摘下了眼罩,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人。

鵝黃裙衫的女子微微一笑,沖她喊了一聲:“妹妹。”

衛瓔的目光落在了女子懷中的嬰孩上,又看了眼那女子,愕然的張大了嘴巴。

這是她至死都不相信的一幕,也沒想到,今生今世,還會與她,以這種方式重逢。

“宣妃?”衛瓔眉心跳了跳,囁喏著唇,許久才喊出這兩個字來。而左容萱身側執傘的昭君神色平靜,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今日,她在府中收到一張字條,上有三個字“故人來。”還有一個客棧的地址。衛瓔便從腹中出來,一路尋找著那件客棧。

方才,他們就是從那間客棧裡走出來的。

顯然,那個所謂的“故人”是左容萱。有人見到昭君去客棧見她,所以來給衛瓔送了信。想讓她知道她的存在。

差點,她就要徹底遺忘這個女子的存在了。

衛瓔的手顫了顫,暗自用力的掐這手心,她多麼希望,這一切是夢啊。

然而,手心裡的疼痛幾乎要讓她昏厥了。

兩人走到她面前,昭君淡淡開口道:“戰亂中,容宣腹中的孩子並沒死,她在吳國顛沛流離,獨自生下了孩子。不久前,有人發現了她,把他們送到了魏國。”

“哦?是嗎?”衛瓔扯著唇角笑了笑,“好,那就好,你又多了一個孩子了。”她點著頭,看了他一眼,一時之間竟不知眼神該往哪放了。

“也是個男孩兒,應該,比君曜大幾個月吧……”他繼續道。

雖然站在炎熱的大街上,背後泛起的寒意將她整個人都凍得失去了知覺。

原來君曜不是他唯一的孩子。原來,她生下的,也不是他在世的第一個孩子……

“哦,很好呢。”衛瓔繼續點頭,感覺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她伸手將一縷頭發別到耳後,忽然抬起頭問宣妃:“姐姐現在住在哪呢?”

“她先暫時住在客棧裡。”昭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