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妃嬪上前將眉妃從地上扶起,她的淚水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是在氣的。

她在氣自己為什麼這麼不爭氣,那支舞,就快要跳完了。

其實,直到兩天前,她才能做到不摔,完完整整的把舞跳完。她原以為,她已經可以了……

被扶起的眉妃又跪了下來,伏在昭君面前道:“臣妾該死……”

昭君的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淡淡的說了一句:“無礙。”

不過很快,昭君便起身回了書房,這場壽宴草草結束。

梅心若被侍女朵朵一瘸一拐的扶了回去,路過禦花園的荷花池的時候,梅心若對她說:“你先回去吧,我想靜一會兒。”

朵朵雖然有些不放心,但仍是回去了。

梅心若站在湖邊,默然而立,時至初夏,湖水發出了幾枚新荷,一隻蜻蜓停在才露出尖角的荷葉上,初夏微涼的風吹拂著著她額前細碎的劉海。

不知怎地,忽然就想起與他初見時,她才十六歲,是船上賣唱的歌女,她的花舫,與他搭的船剛好擦肩而過。

那時,他負手立在船頭,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裡大霧彌散,她並不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太子昭君,她在船頭撥弄著琵琶,只是覺得他生得俊俏,一身黑色的袍子看起來很英武,只是站在哪裡,就教人挪不開眼。

那時年少無知,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她拿起了一隻荷花,在兩條船將要交錯的時候朝他投去。

結局,是她腳下一滑,一個站立不穩,從船頭滑落,“咚”的一聲掉進了水裡。

對面的船上發出陣陣笑聲,她在水裡“撲騰”著,大口大口哈著氣,卻被洶湧的灌了幾口水。

他一個眼神,他身側一個冷著臉的黑衣侍衛便跳進水裡,將她撈了上來。

醒來時已在他船艙裡的榻子上,她從頭到腳都是濕漉漉的,狼狽不堪。

他睥睨著她,端詳著她的臉問:“多大了。”

“十六。”

“倒是有幾分姿色。”

她心中暗喜,他又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搖了搖頭。

“那為何方才向我扔花?”

她低下頭,臉頰緋紅:“因為公子生得俊俏。”

他勾了勾唇角,道:“我已經讓人把你買下了,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的女人。”

她以為他在說笑,猛地跑出了船艙,她的花舫早就不知去向。

他亦走了出來,站在她身邊,眉頭微蹙,“怎麼,不願意跟著我嗎?”

她呆呆的望著水面,反問:“那公子,會對我好嗎?”

他邪魅一笑,沒有回答。

當晚,她就被安排服侍他,她覺得這一切好像在做夢一樣,太快了,她不知他的姓名,年歲,甚至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有幾房妻妾,不過想著他能擁有如此豪華的遊船,應該是一個富商。

那樣,跟著他,就算做個小妾,也不會比在花坊上賣唱辛苦吧,所以在服侍他之前,他問她是否願意跟他的時候,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沒有任何的聘禮,沒有互換庚帖,甚至沒有拜堂,在見了他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她便成了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