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洛青青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暈倒過去。

那個男人手中舉著酒樽,扭頭望著她,神色平靜,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只是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那把刀,是她親手刺的,也看見他流了那麼多的血,蘇扶搖,他昨日受了這麼重的傷,這麼還可能活著?甚至,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和人飲酒笑談。

怪不得,怪不得宮裡這般平靜,原來,是因為他隱瞞了自己受傷遇刺之事。

“吳王到。”

又聽見一身通傳,一身紫衣的昭君款款而來,身後跟著昨日在裁縫鋪見到的一男一女。第一眼看到了蘇扶搖,接著瞟了她一眼,她的目光有些閃躲。

“吳兄。”蘇扶搖立即對他拱了拱拳。

“蘇兄,”昭君亦對他勾唇一笑。

察覺到有人在看她,洛青青將目光轉去,看見他身後的女子正定定的望著她。那目光,看得她心裡直發毛。

今天,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她一定,要當眾揭下那女人的面具。衛瓔在心中暗暗想到。

“有什麼辦法,可以揭下易容者臉上的人皮面具?”此時,衛容正在寢宮內,和一個皮具商面對面坐著。

這個皮具商,打著賣皮具的名義,暗地裡卻販賣著人皮面具,遊走在三國之間。

“易容者臉上的人皮面具分為三種,價格,也各有不同。第一種,最普遍,也最便宜的那種,貼上去和撕下來都很方便,這種人皮面具按照模型批次生産,只是單純為了遮掩自己的容貌,所以,和容易跟別人‘撞臉’,這種雖然佩戴方便,但非常不穩固,而且與自己臉上的表情不貼合,非常假。伸手,就可以直接撕下。”

“第二種呢?”

“第二種,價格昂貴,千兩一張,每一張都是獨一無二的,用一種特定的膠水將面具與使用者的臉細細粘連,可與使用者的表情貼合,可保三年不在臉上移位,一般無法直接用手揭下,需使用特定的藥水方可揭下,由於使用時的膠水不同,所用的藥水也是不同的,所以現在江湖上,誰幫你貼的人皮面具,只有那個人能為你揭下來。”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其實是有的,不過這種方法秘而不宣。”皮具商神色詭秘道,“用藥水是立即取下的方法,而用酒浸濕面具,保持一個時辰後便能不用藥水輕易的取下。”

衛容若有所思,“你說還有第三種?”

“第三種極為血腥殘忍不可逆,江湖上用的人比較少,但這種還是存在的。”皮具商道,“就是把另一個人的臉整張割下,再將佩戴者的臉取下,最後,將另一個的臉縫合在佩戴著的臉上,手段殘忍,佩戴著將忍受巨大的痛苦,且這種換臉後,面具直接與佩戴者的皮肉融合,非常完美,但要想取下除非再將臉皮割下……”

衛容後背都冒起了一層冷汗,吳賊那個瘋子,該不會對她用的是第三種吧,若是,那他也沒有辦法了。

今日,必須破釜沉舟,若是,能當眾將阿瓔臉上的人皮面具取下,證明她的身份,便能從吳賊手裡搶回她。不過,取下,需用酒浸泡一個時辰,這當如何做到?

窗外,看著兩個宮人一面用絹帕擦著臉經過,衛容心中忽然有了計較。

若將浸滿酒的絹帕覆蓋在臉上一個時辰,便能起到將面具在酒中浸泡一個時辰的效果。

衛瓔盯著洛青青的臉,已經暗中腦補了無數次,將她推倒然後在她臉上又撕又拽的場景了,她不是不敢做,而是怕撕不下來,最後一定會被魏國的侍衛拖走杖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