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為什麼他的腦海裡竟然開始響起某種自然紀錄片的旁白音——“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交丨配季節,為了能夠吸引到一位伴侶,雄鳥展示著它們華麗的尾羽……”?

一定是他想得太多。

這時,宿舍的門再次被推開,簡落英拎著兩份早餐進來。見到薛逸,他有些驚訝:“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又看到處在原位形態的貝都因,皺起眉頭,一臉的不贊同:“你在做什麼?”

貝都因動作迅速地從床上跳下去,拉開衣櫃的門,翻出一條幹淨的底褲甩在背上,默默跑進衛生間。

簡落英將早餐放在宿舍中央的小圓桌上,發愁道:“我不知道你今天就回來,沒有給你帶早餐。”

“我在家吃過了。”薛逸笑道,“而且現在都快中午了。”

簡落英看了看手環,笑得有些尷尬:“啊,這不是週末嘛,起得晚了點。”說著,他忽然想起什麼,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問道:“你昨天那段舞蹈的唸白,那段詞句是在哪篇文獻上找到的?很有聖靈五使時期的風格,只是我好像並沒有讀到過。”

薛逸一怔,想到那段吟誦其實是自己根據一首古詞改寫成這裡的語言的,為了能夠押韻幾乎絞盡腦汁。那首古詞並不存在於這裡的歷史上,任何文獻中肯定都是找不到的,可若說是他自己寫的卻也不合適。

“我和同學們翻了許多首寫梨花的詩詞,拼湊出來的。”暫且只能這麼說了。

簡落英聞言卻有些失落:“你該學文史的……”

薛逸笑了,故作驚訝道:“難道我跳的舞不好看嗎?”

簡落英無法反駁,最終也只能無奈地笑笑,不得不承認:“好看,昨天那支《梨花仙》是我看過的最美的舞。”

雖然貝都因和尼克的早餐直到快中午才吃上,但這天的午飯他們依舊陪著薛逸和簡家姐弟來到了食堂街。

走在路上的時候薛逸就發現,今天學校的氛圍有些奇怪。他自從來到一大,已經快要習慣路上的行人對他指指點點,避著他竊竊私語。但是今天,這種狀況卻似乎與之前有點不一樣。那些回頭看向他的眼神裡少了許多敵意,多了一些探究,甚至莫名其妙的躍躍欲試。

直到眾人坐在了餐桌上,這種探究和躍躍欲試的眼神都沒有減少。

貝都因眯著眼睛看向旁邊一個似乎想上來搭訕的女生,忽然挑起嘴角,笑得有些邪肆:“小逸昨天的那個造型實在是攝魂奪魄。我看那舞不該叫梨花仙,明明應該是梨花妖才對!不知道有多少小女生要芳心湧動了——”

簡芳菲嗤道:“女孩子們又不都是花痴,哪那麼容易動心來動心去。”

話音剛落,旁邊的餐桌上就有幾個女孩子咯咯笑起來,推著她們其中一個往薛逸這桌過來。那個被同伴簇擁在中間的女孩子滿臉通紅,見已經被看到,反而不再忸怩,兩步來到薛逸身邊。

“請問,你就是昨天跳梨花仙舞的那個薛定諤?”

薛逸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見這陣仗,呆呆地點了點頭。

女孩眼睛亮亮的,說道:“你好我是繪畫班的德洛麗絲,我很喜歡你跳的舞,嗯,祝賀你演出成功!”說著雙手將一張小卡片放在薛逸手邊的餐桌上,也不等人道謝,扭身跑了。

薛逸還在呆愣中,貝都因卻伸手把那張卡片搶了過去,一臉揶揄:“我看看不是花痴的女孩子們給我家小逸寫了什麼!”

翻開卡片,卻只見到那上面畫著一幅鉛筆畫,寥寥數筆,一個清冷孤高的身影躍然紙上,在不過巴掌大的空間裡竟然顯出了磅礴氣勢。

貝都因撇了撇嘴,將卡片遞到薛逸面前:“恭喜你,獲得第一個迷妹。”

薛逸白他一眼,劈手把卡片搶回來,揣進兜裡。

原本,眾人都以為這場發生在午餐桌上的小插曲不過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卻萬沒料到,這其實是一個前奏,並且給薛逸這一天的生活定下了一個無比神奇的基調。

他前往樂舞專業的教學樓做形體練習的時候,有人暗戳戳地趴在門口向屋裡張望,見他察覺,尖叫一聲躲開;他去體育場跑步的時候,有女孩沖上來將瓶裝水塞進他的手裡,然後一臉羞澀地跑開;更不必說人流集中的餐廳街,一頓晚飯的功夫,薛逸手裡就多了一大把賀卡和小玩意。

“貝都因,你再不住手,盤子就要被你切兩半了。”簡落英一句話淡淡地甩過去。

貝都因將手裡的餐刀扔在一邊,叉起一塊巨大的牛排塞進嘴裡,用力咀嚼。他的雙眼緊緊盯著對面的薛逸,讓薛逸覺得他在嚼的並不是牛排,而是自己。

“我也不想這樣!”薛逸扶額,“天知道這裡的妹子們怎麼都這麼……這麼……”

簡落英悶聲笑了半天,安慰貝都因道:“你也別嫉妒小逸,那些女孩子只是在追星而已,又不是和小逸表白。你仍然是我們宿舍最帥、最有型、最風流倜儻的美男子。”

貝都因哼了一聲,用果汁將嘴裡的牛排順下去,打定主意要生氣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要破罐子破摔了

繼續撒狗血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