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壓制不了,他又將不得不維持在原位形態,藉以平複自己的精神力。

幼貓柔軟的肉墊踩上阿瑞斯的肩膀,小小的腦袋靠近男人的臉頰,試圖將耳朵貼在男人的太陽穴上聽個仔細。然後薛逸發現他腦中的雜音忽然消失了。阿瑞斯倏地睜開眼,若有所思地看向窩在自己肩頸的幼崽。

薛逸訕訕地低頭看自己的爪子,以為是自己把人吵醒了。

阿瑞斯伸手撫上幼崽的腦袋,一言不發地盯著院中成片的樹木。他想著剛才那一瞬間,就在幼崽觸碰到他臉頰的時候,精神世界中那隻幽靈似乎瞬間被什麼禁錮住,令他輕而易舉地將它困進更深的精神牢籠。

他感受著幼崽若有若無散發著的氣息——他一直能捕捉到這只幼崽逸散的極其細微的精神力,他也能判斷這股精神力其實還沒有覺醒,但僅僅是這一絲未覺醒的逸散精神力就足以令他體內的幽靈避如蛇蠍。

如果自己的精神力現在不是超甲級,如果他現在可以穩定控制自己的力量,阿瑞斯很想試試將自己的精神與這只幼崽連線,看看是不是真的會出現奇跡。但是眼下他還不能這麼做,因為幽靈的幹擾,他的超甲級精神力還無法穩定控制,一旦出差錯,這還沒覺醒的小家夥必死無疑。

庭院裡連成一片的樹木在金色的陽光中顯得有些熠熠生輝,微風清涼,堡壘的生活區內永遠是這樣一副和煦春日的景色。

薛逸甩了甩耳朵,從躺椅上爬下來,沿著露臺的邊緣看向下方。殿下到底哪裡去了?今天起就沒見到,難道是去找相好了?說起來堡壘中沒有四季變化,歷法上看倒真的是春天,不知是不是正當貓咪的發情季……薛逸的思維已經散到不可名狀的地方去了。

吃過晚飯,薛逸撇下健身房裡的少將回到房間,對著鏡子解下自己脖子上套著的腕錶,將它平放在自己面前。薛逸猜想少將會讓一隻小貓保管這個手環可能僅僅是為了給他戴上足以證明身份的項圈,他沒有排斥,因為他知道自己可以用這個手環做更多的事。

比如現在,他要了解一下自己的養父。

一張光屏在薛逸面前展開,他還有些不能適應沒有實體的按鍵,戳戳點點地把組成螢幕的光線弄花了好幾次,才終於找到網路搜尋引擎,輸完少將的名字,典型的網頁列表展現在薛逸眼前,他認真看了看,點進一個百科網站。

“阿瑞斯·泰勒,泰勒十四世第十三子。帝國軍部駐克爾星軌道第五軍前統領,授銜少將。父親塔爾克·泰勒,帝國現任大帝。母親韶氏,黑韶族第九代嫡長女,封武皇妃,現掌坤印權。”

薛逸看到這裡,覺得黑韶這個詞語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見到過。

他記不清的詞語大概也不是出自什麼重要的場合,於是暫時懶得追究,他繼續往下讀少將的履歷。

隨後,薛逸發現少將這個人簡直就像是從虛構作品中走出來的完美主角——幼年剛覺醒時就被檢測出立於帝國頂端的甲級精神力,並與重力産生共鳴,於是隨後的學生時代也如同一顆耀眼的星辰般令人望塵莫及,二十歲上戰場,二十九歲時就已經戰功赫赫成為大校,三十歲就敢拖著幽靈皇族同歸於盡。

當然,沒死成,昏迷兩年後醒來,授少將銜,目前據百科所說是在養傷中。

幼年覺醒,少年學霸,青年戰神,這樣的男人簡直是上天的寵兒啊!薛逸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然後點向“其他資訊”中的“座駕”。

組成螢幕的光線忽然變成一幅全息影像,三百六十度展示了一架帥氣的戰機。薛逸沒想到這個手環可以製造全息影像,之前飛船上的資料庫終端沒有全息影像,今天看少將的手環接收資訊也不過是影片格式,他還以為這個世界沒有發展出全息技術,事實證明他還是小看了科幻世界。

全息影像中的戰機並不是薛逸曾經乘坐的那架飛船,它從比例尺來看比飛船小得多,大約類似地球上的殲擊機。只是這架戰機的機翼有不少折疊部分,從圖紙上看似乎可以變成一臺類似人形的機甲,只是四肢的比例並不太協調,似乎為變形做了不少妥協。

簡約硬朗的機械線條喚醒了薛逸心中的男子力,他點進這架戰機的詞條細細研究,隨後不住感嘆,皇子畢竟是皇子,這架戰機竟是帝國少有的超級戰機,看看這介紹裡寫的——“與阿瑞斯·泰勒的精神力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八,且能夠完美配合阿瑞斯·泰勒的重力系能力。”

薛逸的目光停在“重力系能力”幾個單詞上,感到有些異樣,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把這個片語的釋義理解錯了。於是他又往回翻,在少將的介紹中找到了精神力和重力共鳴的描述,只是他當時沒有讀明白這句話的邏輯,忽略過去了。他不死心地點進重力系能力詞條,讀著讀著就開始覺得頭疼——

他本以為這個世界科幻了,花了挺長時間好不容易才適應,結果沒想到,這個世界又奇幻了!

另一邊,阿瑞斯看著顯示在自己手環上的被監護人搜尋引擎使用記錄,緩緩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