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暗了下來,雨後的空氣很是清新,特別是在草木繁茂的鄉野之地。

這是一處不大不小的農家院落,幾間不大的竹木草屋。

居中正堂的屋內,燭光微閃。

“先生認為那田某人會幫忙照應霜兒嗎,他會不會認出霜兒來?”粗重的聲音,很有些憂心,卻正是剛從田府返回的楚天雲。

“霜兒六歲離京拜在雲天門學武,一年也難得回趟家,京中認得她的人本就極少。更何況此事已過去五年有餘,霜兒當年未滿十三,現在將將十七歲。五年都未曾回京,京中不可能再有人認出她來。”回話之人,正是一派斯文像的吳炳生。

楚天雲悶悶的應了一聲,又道:“說來還要謝過先生,當年要不是因為先生,我們叔侄兩人難逃此命。現在還要因為霜兒這一事,勞煩先生不遠萬里來京求人。只不知這田衡,會如何為人了。先生以為,霜兒能被選中成功入宮嗎?”

吳炳生輕撫長鬚,眼中微光閃過,臉上卻一派氣定神閒的回道:“楚兄放心,憑霜兒的貌相,入選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見吳炳生如此肯定,楚天雲也立時定下心來:“是,先生說得對,霜兒如此美貌天下幾人能比,定能入選。”

就在楚天雲和吳炳生為他們家侄女兒入宮之事商談的同時,京中另有三處也在同一時刻收到了相關的資訊。

…………

一樣是京郊,只是這一處的庭院比楚天雲處的大了幾倍不只,屋宇不但多上許多,每一間都有雕樑畫棟,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居住。

一處庭院的廳內,韓齊海手執著下人報來的資訊,凝眉不語。

“有什麼不好的訊息嗎?”

室中另一處,韓齊山坐在輪椅上,邊四下襬弄著桌上的沙盤,邊淡笑著問了一句。

韓齊海輕嘆:“倒說不上不好,只是楚天雲不但進京了,還在今日帶人去了田府。”

韓齊山手中沙盤一頓:“田衡和楚家竟有來往?”

“這正是我奇怪的,之前從沒聽說田家和楚家有過來往。”韓齊海回道。

韓齊山眉頭微顰:“這倒是個新現象,不知楚天雲帶去田府的是何樣人?”

韓齊海搖搖頭,解釋道:“楚天雲兩人進田府時都是黑斗篷遮面,我們在田府的眼線無從探知來訪是何人。只是從楚天雲進京始,我就著人留意他的動向。今兒一早,暴雨剛下,就有一身披黑斗篷的人去了楚天雲的住處。不久楚天雲就同樣黑斗篷罩身,同來人一起進了內城。我們的人察覺那新來人武藝高強,不敢跟蹤靠近,所以也探不知是何許人。只結合田府那的眼線報來的資訊,知曉當日進了田府的有一人是楚天雲無疑。”

因這新的現象,一時間,韓家兩兄弟都陷入了沉思。

…………

京中內城,離皇城並不遠,此中庭院只要稍稍站在高處,就可清晰看到皇城的高牆。

此處正是京中最大的特務機構,鎮撫司所在。

前院偏隅,小小的一間小屋,門窗盡關。

屋中只燃著幾支白燭,並無燈罩,人只要動作稍大,就可驚動燭光暗淡。

燭光隱隱之處,殷學正冷笑的看著許行遞上來的紙條,片刻後隨手一捲,丟向燭火。

只聽‘嗖嗖’幾聲,紙條瞬間燃起一團明亮的火光,片刻後只餘幾縷灰燼。

“大人?”許行探問道。

殷學天冷然一笑:“楚天雲還有些能耐啊,剛一進京,不一日就進了田府。田衡倒是很有膽子,這樣的人也敢接待。”

“楚天雲進了田府?”許行驚道。

殷學正點點頭:“看情況是楚天雲帶了個田衡不得不接待的人。我們在田府的眼線說,田衡在幾日前,接到不知從何送來的一個信物,說是今日會有人前來拜訪,不想當頭之人竟會是楚天雲。不過從另一處訊息確認,楚天雲帶去的那人,才是真正要拜訪田衡的人。”

許行怔了怔:“楚天雲帶去了什麼人?”

“暫時不知。”殷學正冷哼,“不過有確切訊息,他們是為選秀而來。”

“選秀?”許行奇道,“秀女還沒定下嗎?”

“都已定下了,就只等太后最後一句話了。”

“那楚天雲還……”

殷學正冷笑:“想是選中的秀女中,有楚天雲那邊的人,這才要田衡這裡照應一下。田衡比之王方兩家的人,有些眼『色』,並非一謂的貪財貪勢,他喜好平衡各方勢力並遊走其中,能不多事就不多事。來人應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求中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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