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殷學正的解說,柳雙離才瞭解了這件事的大概始末。

這事竟還牽扯了陳家的內宅鬥爭。

陳家當今的主母,並非陳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生母,這點柳雙離是早就知道的。

因著陳大公子的成才,現在的陳夫人不想陳二公子再壓自家兒子一頭,所以,從小故意縱著陳二公子『性』情,把人有意養廢了。

等陳大人發現自家二兒子已無法收斂,無奈之下,只好在銀錢上控制著這個兒子,不讓他『亂』來。

陳二公子從小大手慣了,銀錢一被控制,自然很不習慣。就在這時,一直與他不親的陳三公子找上了他。

陳家三公子自小就被自家生母嚴加管束,雖作風正派,沒有不學無術,可暗地裡卻很是羨慕自家二哥恣意的生活。

他家二哥沒有銀錢,卻是會玩,而他手中有母親給的大把銀子,去無路子不會玩。且被生母盯得緊,到手的銀子也不敢隨意去花,更不敢學別的紈絝子弟般往煙花柳巷裡踏足半步。

兄弟二人,各自受限又各自羨慕,正正好形成了互補,所以很快就在私下裡達成了共識。

表面上,陳三公子還是過著他正正經經,循規蹈矩的生活。

背地裡,卻由他家二哥出面,暗裡約著各『色』人物,各式的享樂遊玩。

當然,能與他們家搭上關係的公子哥兒,再是能玩會耍,陳二公子也不會約來與陳三公子同玩,免得從別家嘴裡把這事兒捅到陳夫人耳中。

再有,陳夫人安排在兩位公子身邊的眼線,也都會在每次去玩樂時,故意使喚開去。

這些事兒,陳二公子粗枝大葉,總注意不到,幾次都差點『露』餡。反是拿著銀錢的陳三公子事事小心謹慎,數次在他的細心安排和及時提點下,險些『露』出的餡化才汲汲化解過來。也因此,幾年下來,兩人背地裡的這般鬼混生活,竟在陳三公子的周密安排下被瞞得一絲不『露』。也因此,陳二公子極為看重自家這個三弟,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去年底龍行衛攜機密冊子被追殺至京郊,好巧不巧,就逃到了由陳二公子出面安排,實則卻只是陳三公子來遊玩的地方。

那一處的莊園極偏又道路不暢,原是早些年某個貴人修建來隱世養生之所,貴人去世後,幾經轉手,這處莊園被某個商人以極低的價格購下。

商人擅於養花,購下這處莊園後,見此山野起伏,一處山中在同一時間,常出現不同時令的氣候,極適合不同花木的種植和繁衍。

商人就在此處栽培下了各『色』花木,待花木長成後再運到京城銷售。因常常能種出不同時令的花木,日子久了,此處地段不佳的莊園,也在京中博得了不小的名聲。

但到底因為位置不好,莊園名聲雖有,來此遊玩的人卻極少。

陳三公子是個愛花之人,聽聞了此處名聲,去年底就暗中讓其二哥花銀子租下了這一處莊園,租期足有一月之長。

陳二公子不喜此處,卻為讓手握重銀的自家三弟開心,還是辦得極期周到用心。租下莊子後,不但僱人重新佈置了一通這處莊園,還請來了不少名伶美『妓』。

因著做這事時,打的都是陳二公子旗號,陳二公子又不喜來這裡,而陳二公子和陳三公子長像相似,對外又故意隱瞞。不但請來的伶人『妓』子,就連此處莊園的管家僕佣一干人等,都以為來此賞玩的,只有陳二公子一人,並不知實際一直來玩的卻是陳家的三公子。

事情就這麼陰差陽錯的開始了。

待那一日,又一次來此遊玩的陳三公子無竟撞見逃命至此的龍行衛,接收了龍行衛臨終前交託的機密冊子,又無聲無息的離開後。

不管是來此收撿人命的官府,暗中查探案情的田方兩府人馬,還是龍行衛的秘密探子,查問到的關鍵人物都只有陳二公子一人。

聽殷學正說來,龍行衛在探知機密冊子有可能在陳二公子手中後,雖也秘密派人監控了陳府,但重點卻是加派人手,布控了他們龍行衛在京中的幾處秘密接頭地點。

因為攜帶冊子逃至京郊的是暗龍衛,官府並不知曉此事其實與龍行衛有關。刑部對此也只是以江湖仇殺落了案。

而依規定,暗龍衛如一時不便,要轉託外人把資訊傳至京城,也只會起用京中某個秘密聯絡點。

那些聯絡點,對外都與龍行衛無關,有些地點就連線收資訊的最初之人,也不是龍行衛自己的人。

死於京郊莊子的暗龍衛是暗龍衛中的甲字輩,知曉京中多處秘密聯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