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後花園,昌平縣。

一間極其普通的客棧內,客棧的夥計紛紛圍聚在二樓一間客房門外,小心的往裡探看著。

這間客房之內,他們客棧掌櫃的親侄兒,客棧的頭牌店小二,正跪在地上,向他們的客人拼命的賠著不是。

而這間客房內的客人,卻是看也不看跪在地下的店小二一眼,只仰著頭狠狠的問道:“後來呢,怎麼樣了?”

“後來,後來小的怕出事,被趕出客房也不敢走開,悄悄躲在了房門外聽著。”店小二回道,“過了只一會兒,小的聽到了客官的妹子在屋中哭了起來。小的心下害怕,又細聽去,聽到那些人壓低著聲,好像,好像在向客官的妹子逼問著什麼。”

“逼問什麼?”柳雙離追問道。

店小二老實的回道:“這小的沒聽清楚,只斷斷續續的聽到,那些人的話中有說到什麼正北,還有想活命就乖乖聽話,多是些威脅的話,啊,對了好像還有永定什麼的。”

柳雙離一詫,瞪著地上的店小二問道:“是正北盟,永定侯?”

店小二一怔,隨即驚道:“對,對,就是這兩個,客官說的不錯。那些確實重複說了幾次這兩個詞。”

柳雙離這一驚不小,那些來歷不明的人會因為正北盟為難蓮兒她不奇怪,可是,怎麼連永定侯韓府也給牽連進來了?

店小二愣愣的看著柳雙離,也不再等對方的話了,自作主張的站起身來,小心的又道:“客官,難道你們是惹到了那個正北盟了嗎?哎呀,這可不是小事啊,聽說這個正北盟的來歷可不簡單,那是犯了上事的一幫人啊。客官,你就聽小的一句。惹上什麼也不要惹上這個正北盟。那可是逆天條的大事,一不小心就是會掉腦袋的啊。”

柳雙離冷冷的掃過這個店小二,問道:“正北盟又怎麼了,我聽說他們許多堂主現就正在這昌平縣待著。”

店小二一聽有些急了:“客官。這話你怎麼能話說呢,正北盟的人怎麼能來到咱們這昌平縣,咱這裡可是京師的後花園,他們那種人,來這裡豈不是在找死。”

柳雙離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們那種人?他們是哪種人了,怎麼來這裡就是來找死了?”

店小二這下顯得更急了:“客官,你是外地人,沒聽說過閻王店下,正北黃泉這句話嗎?”

“閻王店?”柳雙離皺了皺眉頭,“正北盟和閻羅店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店小二臉色一變。望著柳雙離的目光帶上一層新意:“客官好像真知道那麼點事啊。”

柳雙離一聲冷笑:“你不也是,小二哥,你知道的事情也很不少啊。”

店小二又是一怔,隨之後退了一步,一雙深眸直視著柳雙離。

柳雙離也不避讓。回視著店小二的目光。

良久,店小二突的一聲冷笑,原本那幅帶著歉意、驚恐和懼怕的神情全然消失,取爾代之的是一幅高傲之極的表情:“既然如此,客官也應聽說過一句話‘閻王開的店,只有鬼才會敲門’。”

柳雙離瞳孔一收:“不是鬼,又敲了門。那待怎樣?”

“這簡單,只要讓他成了鬼就行了。”

“成了鬼?”

“不錯。”

這間小小的客房雖擺設很是簡單,但卻被整理得極是乾淨,而且不是一般的乾淨,簡直乾淨得不像個話。

要是有人說,這間乾淨得過了份的房間。其實是間鬼屋,誰會相信?

正常的人,問一百個,定有一百個不會相信。

所以,起先的柳雙離也是不相信的。

但是。聽聞店小二口中吐出那兩個字後,她瞬間就轉為相信了。

而房間內的變化也正正在柳雙離相信的那一瞬間發生。

就聽“譁”的一聲大響,客房兩側的隔板同時翻倒在地,從後邊倏地閃出數十個黑衣人,提著明晃晃的大刀,分左右把柳雙離夾在了中間。

店小二在這時又後退了兩步,直退到了客房門檻邊上。

柳雙離數了數左右夾著她的黑衣人,竟足有二十人,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聽言客官是數年前被朝庭滅了門的雲天門下的弟子,即能在如此險境中逃出生天,足見客官但不同凡響。就算如此,閻王收命,無人可逃。客官,小的真是對不住了。”店小二面帶譏笑的說道。

柳雙離寒著一張臉,又掃了眼兩側的黑衣人,手暗暗壓向腰間,冷聲道:“小二哥,在此之前我能否問一個問題?”

“何事,請說。”雖是面含譏笑,店小二還是很客氣的回了一句。

柳雙離強做鎮定的清了清喉嚨,道:“在下聽說閻羅店出手,背後必有立約之人。而每次出動的殺手,一不由閻王決定,二不由立約之人決定,三更不由被殺之人決定。閻羅店所要出動何殺手,全由立約的銀子來決定。呵呵,就不知在下何得何能,竟有人為我出了錢,還出到了小二哥這等人物的錢。”

“哦,我是何等人物?“店小二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