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柳雙離拉著秦思揚一起收拾起碗筷,陳奇清則單獨出了門。

因為只有一杯水了,柳雙離兩人都很小心的用這點水清洗著碗筷。洗好碗筷後,兩個孩子又收拾了一遍廚房。

待兩個孩子把一切都收拾整齊,陳奇清還沒有回來。

柳雙離本想乘老人不在,去收拾下兩間空著的廂房。但她剛設法開啟廂房,伸頭往裡瞧了一眼,腳也剛跨過門檻,一陣濃重的塵灰和一種難以言說的酸腐味,就撲面而來,嗆得她急急退出屋去。

然後連忙把兩間廂房的門窗都全部大開,直待著屋內的空氣都換了遍,聞著裡面的空氣不那麼嗆鼻了,她才小心的重跨進屋裡去細瞧。

前後把兩間廂房都看了一遍,柳雙離就忍不住的直搖頭。

只見兩間廂房內都滿結蜘蛛網,用手輕拭地面,灰塵積得足有半個小食指厚,也不知這兩間廂房有幾年沒人踏入了。

這要想收拾,談何容易!?

柳雙離重重的嘆了口氣,想著只能等著陳奇清讓人挑水回來,再談收拾屋子的事了。

但陳奇清老人的動作真的好慢啊,看著天都完全黑下了,還沒見老人回來。

柳雙離從主屋的桌下找出了幾小節蠟燭,還有一個只剩著小半盞油的雕花陶瓷油燈。

蠟燭暫時放著不用,柳雙離把那半盞陶瓷油燈點著了放在主屋臺上。

今晚的月色很清,白雲也很輕,如抽亂的白絲線飄過半彎的明月。

待陳奇清老人終於回來時,明月已升上了半空。

只見老人推開院門走了進來,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個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約摸三十歲左右,一臉的憨厚,肩上挑著根扁擔,擔上提著兩桶滿滿的水。

進到院來,陳奇清讓年輕男子把一桶水放在屋前,另一桶水則抬進了廚房。

辦完這一切,陳奇清才把年輕男子介紹給兩個孩子。

“他就是西街頭捏泥人的張大生。”陳奇清這樣介紹道。

“好啊!”柳雙離笑向年輕男子道:“陳先生說張大哥捏的泥人很漂亮的,張大哥能教我嗎?”

“柳兄弟就別說這個了。”張大哥苦澀的笑著,“現在大家餬口都難,誰還會喜歡這吃不了的玩意兒。”

“但我喜歡啊。”柳雙離眨著雙大眼說道。

張大生卻搖頭苦笑:“柳兄弟還小……”

柳雙離一聽立時不服氣的厥起了嘴。

張大生看著她小孩的樣兒,無語的搖了搖頭。

因為自己那裡還有許多東西要整理,張大生只在陳奇清老人家呆了一會就告辭回去了。

即有了水,收拾廂房的事,就必須著手了。

柳雙離讓秦思揚幫著灑水,她自己則拿過掃把和抹布,開始努力清掃起兩間廂房來。

好不容易,終於把兩間廂房都清掃乾淨,瞧著月亮已升至中天,夜已深了。柳雙離和秦思揚選了左邊的廂房,留了右邊的廂房給張大生一家。

陳奇清老人早在雜物房那,翻出了壓在大箱底不知多久的被子和蚊帳,給兩個孩子送了來。

被子和蚊帳因為是密封在箱子裡的,倒沒沾上什麼灰塵。只是積年的黴氣,很不好聞。本來應當先在太陽底下曬一曬才好用,但久沒有被子蓋著睡覺的柳雙離卻不想去計較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