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已知在被官府海捕通緝著,兩個孩子不敢再到有人的地方去,只好在荒無人煙的山林裡胡亂走了起來。

這麼胡亂的走來,其實就是在遊蕩,且是毫無目的遊蕩。

柳雙離本就是無家可歸的人,師門被滅後被迫浪跡天涯,本身就是全無目標的。現在帶著這個像是也無處可去的男孩,還是沒有目標。

只不過有了男孩同行後,無論再走到哪,首先都要躲避開人。

但是一樣的沒有前行的目標。

“我想把這天下所有的風景都看個遍。”這一日休息,柳雙離躺在一處山崖邊的草地上,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這樣說道。

“那你看過了多少風景?”秦思揚仰躺在在她身邊問道。

“沒看過多少樣。”柳雙離懊惱的說道,“山啊河啊,都沒看過幾樣,倒是像現在這樣的荒山野嶺看得最多。”

“我看得更少。”秦思揚低語道。

“那你以後就跟我去看了。”柳雙離笑道。

“好啊,那你現在想去哪呢?”

“草原。”柳雙離興奮的說道,“聽說北方的大草原很漂亮,跟中原地區的風景完全不同。”

“草原啊!”秦思揚望著無邊的藍天悠悠吟道,“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你在吟什麼?”

“草原上的民歌。”秦思揚簡單回了一句,又接著吟道,“男兒血,英雄色。為我一呼,江海迴盪。山寂寂,水殤殤。縱橫奔突顯鋒芒。”

“這就是草原上的歌啊,聽著跟中原的味就是不同,好豪氣。”柳雙離讚道,“你肚子裡的東西還真多。”

“這些都是書裡面記的。”

“哎,我早說過了,我沒讀過多少書。”柳雙離答道。

“是嗎,那要我教你嗎?”秦思揚突的哂笑道。

“這好啊!”柳雙離爽快的答道。

“但做為交換條件,你首先要教我武功。”秦思揚卻談起了條件。

“好,那我們一言為定。”柳雙離一口答應。

同行這半個多月來,年長几歲的柳雙離早已不得不佩服這個比她還小三歲的男孩。

小男孩真不是一般的孩子,雖只九歲,肚子裡的墨水卻像比一個年過半百的私塾肚裡的墨水還多。讓她都不得不感嘆,到底是什麼人把男孩教成這樣的。

只有九歲的秦思揚,四書五經早已熟爛於胸,且除讀了這些經書外,他竟還涉獵了各種詩書雜談,自古到今的歷史典故他也記是很多。

兩人聊起話來,雖柳雙離較為年長,走過的地方也比男孩多些,可談起好多事來,她卻常常被秦思揚說倒,讓她懊惱不已。

不過好在,秦思揚野外的生存能力真不及柳雙離,在遇到許多事時,也時不時的表現出書呆子的味兒,不知如何處理,這才讓柳雙離多少保住了她作為大姐的自信。

“那好,我今天就教你念這首民歌,你呢,就回教我一招劍法。”秦思揚站起身來說道。

“好!”柳雙離答應了一聲,也跟著站起身來。

雖是柳雙離教劍法,但說到修習武藝方面,秦思揚其實有很好的底子。柳雙離測試過,例如站馬步、基本的散打及擒拿手,還有習武的入門內功心法,秦思揚都有練過。

哎,這到底是哪家的孩子啊,怎麼好像除了民間技藝,什麼都有學過的?

當柳雙離再瞭解到秦思揚學的這些東西,都是請不同的師傅教的後,就更感嘆道:真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學東西都是用錢砸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