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沒命了,忽然在逃離的動物群裡看見了這只奔跑的白虎,獸人與動物相比更具靈性,老族巫一眼就看出了他是個獸人,急忙把他喊停了下來。

天虎族巫騎在冰的背上,想著自己那兩個不可靠的徒兒,在這麼危險的時刻竟然沒有回來通知自己,丟下自己跑了,心裡氣憤異常,她一生沒有幼崽,把這兩個徒兒當做親生幼崽看待的,到頭來竟得到這種下場,還有白,沒有她在暗地裡支援,白怎麼可能有今天的地位,還不都是看在隆塞西的面子上,可這小子竟然這麼不爭氣,看著百精百靈做事卻特別不沉穩,如今白虎族走到今天的地步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老族巫隱約知道身下這只白虎是誰,她聽徒兒彙報過,隆塞西的直系子孫回來了,是白的父親,但很遺憾他沒有翅膀。在天虎族,沒有翅膀的白虎就是殘疾獸人。

忽然遠方飛來幾百隻白虎,領頭一隻一邊往這邊飛,一邊叫喊:“在這裡,冰在這裡。”

說完興奮地帶領眾人俯沖下來。

“冰,我們來接你了,快化成人型,我們帶你飛走。”

“怎麼又回來了,你們看看天上的灰塵,還在往西邊蔓延,趕緊帶著自己的伴侶和幼崽飛走,飛得越遠越好。”

冰一直奔跑,渾身的毛發全是灰塵,比起會飛的獸人他真的顯得特別狼狽。

“冰,我們的伴侶在很遠很安全的地方,我們私下裡商量過了,我們不能沒有你,雖然你沒有翅膀,但你有著出色的頭腦和愛護族人的心,我們願意跟著你,別爭論了,快變成人型,我們快走。”

“咦?這位是?”

天虎族族巫一樣狼狽不堪,喜一時沒敢認:“族巫?”

“是我,趕緊帶上我們快點走,停留的時間越長,越危險,我說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別拖大家的後腿,趕緊變型。”

老族巫毫不見外地率先爬上了一個獸人的背,冰驚愕地看著眼前努力保持端莊的老雌性,她竟然就是齊恆要自己拜訪的族巫?真是太巧了,恍惚中聽話地變了型,跳上喜的後背,隨著眾人飛遠了。

想到白,老族巫在心裡嘆了口氣,頭腦的不管用比身體的殘疾更可怕,她躲起來這麼久,也是想看看白和羽的領導能力,到底誰能夠結束這場紛亂。她的心裡一直搖擺不定,如今看著冒著生命危險回來接冰的族人,忽然堅定了自己的選擇,再不選擇,天虎族就要完了。

天蛇族與天狼族的獸人與白和羽卯著勁地耗在龍山下不肯離開,等白和羽帶領的獸人撤離之後,天狼族與天蛇族的雌性與幼崽因為吸入過多的刺激性氣味,已經開始出現死亡現象。

兩個種族才慌忙撤離,慌亂中竟然出現了踩踏現象,一時現場哭喊聲不絕於耳。

“西面荒涼,風還是朝著西方吹的,我們現在再往西撤離已經太晚了,不如往東邊走。”

“東邊有什麼?”大皇子嗤之以鼻,東邊是海,獸人怎麼活在海裡?

“東邊有海,我當年變成獸型,在海裡生活了好多年,你們也化成獸型躲進去就好了。”

“雌性和亞獸怎麼辦?”

“海族在海裡有幾座小島,專門給雌性和亞獸還有幼崽居住,我們可以請求他們收留一下。”

“這方法不行,怎麼能夠依靠外人,太不可靠了。”

“我看這方法可行。”

族巫贊賞地看了一眼達加,他沒有指望達加在這麼危急的時刻有應變能力。這真是個好機會,如果族人因此得救,那麼達加坐上王上的位子就更加順利了。

“我看不行,我們還是趕緊和天狼族一起撤離吧,明捷說得對,依靠別人不如依靠自己。”

明光可比他那兩個兒子看得透徹多了,這種時候,聽誰的誰就是下一屆王上。

“王上您就是從西邊過來的,西邊有什麼,是不是適合族人們生活躲避災難,您的心裡應該很清楚,時間緊迫,這樣吧,我們出去宣佈一下我們各自的決定,由族民自己決定到底跟誰走。”

“這...”

明光的眼睛轉了轉,對族巫和自己對著幹暗恨不已,他不太確定,族民到底會選擇跟自己走還是跟族巫走。

沒等明光做決定,族巫拉上達加走出帳篷。

“變成獸型。”

“好。”

天空昏暗一片,焦躁的眾人早就等不及了,忽然帳篷裡出來一個渾身金光閃閃的獸人,猶豫太陽光一般閃耀著眾人的心與眼。所有的獸人與雌性的眼睛此刻都聚焦過來,如同看見了自己的信仰,竟有點想要流淚的沖動。

族巫牽著達加的手舉起來:“族人們,我們下一屆的王上邀請族人們跟隨他到海裡避難,所有獸人化成獸型跟著他,所有雌性與亞獸還有幼崽到海裡小島上避難,那裡沒有灰濛濛的灰塵,有著豐富的食物,沒有顫抖的大地,安全穩定。你們願意跟隨著他麼?”

“我們願意,我們願意...”

惶恐的人群聽見解決辦法忽然有了主心骨一般歡呼起來,明光一陣猛咳嗽,他明白大勢已去,被族巫和達加佔了先機,一口氣沒上來,眼睛睜著看向帳篷頂,再也沒有閉上。

明光的去世,未知的災難,加上族巫的一力推崇,達加在這樣一個時刻,沒有加冕成為了天蛇族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