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帶上二十個青壯年獸人一步三回頭地出發了, 和豔明相濡以沫多年,除了競選族長的那次兩人還沒有分開過,況且丟失的幼崽也回到了家裡, 實在有點捨不得離開。

是的他已經把這裡當成家了, 管他龍山那邊有什麼, 有豔明有幼崽有房子, 這就是家。

小白一直都很沉默, 無論豔明和他說多少話,他的回答永遠都是嗯,他沒有言辭激烈地拒絕,也從來沒有接受過。好像豔明所說的,所做的一切他都沒有看在眼裡, 也不在乎。

豔明自顧自地為小白做了一套又一套的麻布衣服,還有兩套放大了一點的獸皮衣, 不顧小白的掙紮量了量他腳的長度, 這兩天又開始為他做皮靴子。

小白默不作聲地不表態,只要不是拒絕,豔明就當他是同意的。她與小白之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 小白什麼都不用說,但豔明就是能從他的肢體動作和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知道他想要什麼, 也不戳穿他,豔明只是默默地做。

豔明早就明白了, 這幼崽肯定是什麼都知道的, 他知道前幾天一直照顧他的兩個人就是他的阿父阿姆, 他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

小白用這種無聲的沉默的方式有力地抗拒著,折磨著豔明的心。每當她試圖問起養育他的阿父阿姆時,這種抗拒就更加明顯,他會閉上眼睛裝作睡著了,一閉一整天。

豔明就會胡思亂想地難受一整天,只怕他後來的阿父阿姆對他並不好。

齊恆看在眼裡也無計可施,感情這種東西,除了當事人誰都沒法指手畫腳。

又過了兩天,在東和齊恆的焦急等待中,傑帶著外出打探的族人回來了,傑帶去了十二個獸人,帶回來了十二個獸人,這本身就是值得慶祝的好事。

這些人明顯很疲憊,和藍那群鷹獸人不同,他們一路上都是用跑和走的。傑一個人留下來報告情況,其餘的人便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傑揉了揉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強打起精神,好不容易到家了,心裡放鬆許多,這會兒腦袋裡嗡嗡地瞎轉,上下眼皮子也直打架。為了快點回來,他們已經連續兩天不停地趕路沒有停下來休息了。

“火雲部落和多角部落都是小型部落,一個部落也就二百多人,他們不敢反抗白虎部落,但也不能順從白虎部落,小型部落整個雪季也就獵五百多頭長角獸,都交上去,他們自己就要餓死了。所以,他們原本打算在收獲季之前搬走的,聽說我們要抗擊白虎部落,又決定留下來,和我們隨時保持聯系。”

“百裡部落和大風部落屬於中型部落,每個部落大約四百人,交上去五百頭長角獸,剩下的長角獸也能對付對付度過雪季,他們不打算抗擊白虎部落,也不打算加入我們。”

“靈燕部落的部落空了,已經沒有人了,不知道是遭受了什麼災難還是搬走了。”

說到這裡,傑有些唏噓,獸人生存不易。有很多小型部落,第一年去的時候還在,第二年再去,就很可能沒有了。搬走的佔少數,大多數都在春季剛開始春防的時候遭受了野獸的襲擊,還有一些就是沒能熬過雪季,靈燕部落只怕兇多吉少了。

“原石部落和三羊部落都是同意上貢的,我們原來在集會上的時候,聽說過這兩個部落,他們相互看不上眼,兩個部落之間經常有打鬥,真不明白為何他們在這件事上卻意見一致了。”

“他們竟然同意上交雌性和長角獸?”

東和藍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兩個部落不是小型部落,在集會上也是很有名的部落了,平時看著很善戰的部落為何連反抗都沒有就臣服了呢?這太奇怪了,也讓人很失望。

“我見過了原石部落的族長和族巫,他們同意這樣做,準備在收獲季上交的雌性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兩個雌性被他們單獨養在一個帳篷裡。”

“那兩個雌性的阿父阿姆怎麼會同意?”

“我聽他們的族人說,他們族巫挑選了一個沒有阿父阿姆的雌性和一個只有阿姆的雌性。”

“太欺負人了。”

幾個在場的獸人聽見他們挑選這樣的雌性都憤慨異常,這樣的雌性本來就很可憐了,應該是被照顧得物件。

傑打量了一眼東和齊恆的神色,眼神有些飄忽,又犯了他猶豫不決的老毛病,好幾次欲言又止。

“傑,是不是還有事?還有什麼事就一起說了吧,早點說完早點回去休息。”

齊恆確定他一定還有事沒有說,讓他猶猶豫豫的也許是什麼為難的事。

“其實...我們這次回來,還帶了幾個獸人和雌性回來,他們正在部落外面等著我的訊息...”

擅自把別的部落的雌性帶回來,還是人家部落看管起來的雌性,傑心裡有點擔心東和齊恆會怪他,這是和別的部落結仇的事。

“什麼人?哪個部落的?”

“額...那兩個原石部落被關起來的雌性都有相好的獸人,他們偷偷把那兩個雌性從帳篷裡面帶出來,在我們回來的路上,一直偷偷跟著我們,後來被我們發現了以後,我,我就把他們帶回來了,當然還得看族長和族巫的意思要不要收留他們。”

“帶回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