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別惜何出馬,店門外有對小情侶吵架,一下吸引了傅皎童的注意力。

那個女孩子看著嬌小可愛,穿著一身洛麗塔裙裝,身上還抱著個小熊布偶,說起話來卻像機關槍一樣,懟男朋友都不帶喘氣的。

“你家的熊孩子弄壞我口紅剪壞我裙子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是不是不親自下場罵你你就真的以為我的東北籍貫是注水的?”

“你看看你縱容的小孩子把我裙子弄成什麼樣子啦?你還要說他還小啊?要不要我給你腦袋一板磚讓你聽聽海浪的聲音?”

漂亮姐姐一口氣罵了五分多鐘,全程沒有一句話重複,把傅皎童看得目瞪口呆。

天啊,真的好強悍,好心動!

程青陽跟別惜何也轉過身去看,她男朋友提起她一邊裙角,這會兒還要振振有詞:“可我不也替他給你道歉了嗎?你這裙子就髒了這麼一點,拿出去洗洗不就得了?還非要在我家鬧,有什麼可鬧的,值得嗎?”

後面的話說得含糊,傅皎童沒聽清,只隱約聽到兩個人在爭論裙子價格的問題。

“哇,這個裙子看起來就好貴。”傅皎童轉過來,夾了一條韭菜嚼吧嚼吧。

“你怎麼知道?”程青陽來了興趣,給他開了罐菠蘿啤。

“不許喝太多涼的,”別惜何拿小杯子給他倒了滿杯,剩下的全部拿到自己手邊去了,“省得晚上回去又叫胃疼。”

“好嘛。”要是換了平時,傅皎童肯定要噘嘴耍賴了,可是這會兒在程青陽面前,他也有點不好意思。

嘿,今天傅皎童怎麼這麼聽話?別惜何有點驚訝,多獎勵了傅皎童一隻雞翅。

“就去年我們班五四晚會的時裝秀,有人穿了那種裙子。”傅皎童邊動手給別惜何表演他的雞翅拆骨絕技,邊回憶當時和班上女同學的對話,“我看著還挺好看的,而且裙子自己會蓬起來,好神奇啊!然後我就去問這個多少錢。”

“多少錢?”程青陽倒也配合,身子前傾認真聽他講話。

“加上頭花啊鞋子啊這種,一套下來要三千多。聽說她們還分什麼日牌國牌,太複雜了我也沒多問。”

“嘶——”別惜何吸了一口涼氣,不是因為那個價格,而是因為雞翅太燙。

“這雞翅拆得挺好的,不錯。”見兩個人都看著他,別惜何揚起傅皎童給他拆了骨頭的雞翅,勾著嘴角笑。

“你怎麼……傻兮兮的啊。”傅皎童瞥見他嘴角沾的醬汁,伸手給他擦了,擦完發現他們這一桌居然沒有餐巾紙,只好自己舔掉了。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程青陽想。

“說起來五四晚會,我記得去年學校那個演藝社的節目挺好的。”他趕緊轉移話題,不動聲色地把兩個人從你儂我儂的氛圍裡拉出來。

一中有個演藝社,全名其實是獵奇演藝社,承包學校各大晚會的搞笑部分,通常表演的東西都不是非常獵奇,偶爾會出格一點點,比較獵奇一點點。

“那個啊,我知道,陶耿就是他們社團的唄。”傅皎童又拆了一隻雞翅,把骨頭擺成一個愛心形狀喊別惜何看,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格外不走心。

“麥子上學期也加入了,這兩天一直在跟社員討論今年五四表演什麼呢。”程青陽看似不經意地提起麥子,暗暗扳回一局。

“把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挨個兒翻新,還能演好多年。”別惜何嚼著雞肉,腦子一轉給程青陽瞎出主意。他享受了一把前期付出後期收獲的快樂,傅皎童做別的東西怎麼樣不好評價,這雞翅骨頭是拆得真好啊。

“好像可以啊?!”程青陽腦迴路也是神奇,被別惜何隨口那麼一說像打通了任督二脈,立刻就給麥子發資訊。

桌子隔開兩半,一邊沉迷和女朋友手機聊天,一邊就汽水的口味問題小聲拌嘴。

“到時候開學了你想喝我給你買的汽水都沒有了!”傅皎童掐了一把別惜何的腰,瞪著眼睛兇他。

“不就是桃子味的嗎,我不會自己買啊?”別惜何也上手捏他的臉,還要補刀,“看看你臉上的肉,過個年都胖了幾斤了?”

“別惜何你是不是人?在一起之前你說無論我是胖是瘦是一米八還是一米九你都喜歡我,現在怎麼回事啊?”傅皎童當然不能落後,畢竟他嘴炮也是能評級的。

“我可沒這麼說過,你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你才冷酷,你才無情,你才……”

程青陽眼看著這倆要在烤串店演瓊瑤,趕緊留下結好賬的單子溜了。他倆不去參加演藝社多可惜啊,簡直是浪費人才,這麼想著,程青陽又給麥子多發了一條資訊:傅皎童實在是可造之材,你們想想辦法讓他加入演藝社。

麥子回得很快:他已經是我們的社員了呀。

程青陽答應一聲,把介面切到日歷,今天已經二月末,離開學也沒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