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最後的同學記得關好電器門窗,門要鎖上啊!”

班主任抱著一大堆塞在講臺的雜物站在課室門口,一屋子雞飛狗跳的學生,也不知道有人聽進去她說的沒有。

今年寒假放得比往年早一些,還沒考期末考這群毛猴子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狂野的心了,晚自習走神人數倍增,好在有驚無險渡過三天期末。分科以後的大考還是需要參加九門的考試,最後一天就是考的文綜,不過是分卷答題。班主任聽他們聊思政的題目有多變態,聽著聽著自己都想笑。

誰能猜到,在帶這個理科班之前,她是教初中生思政的呢?你大概永遠猜不到自己的任課老師以前是教什麼的,她本人就見過很多,比如先教數學後教體育的,沒辦法,生活不易,多才多藝。

“思政題目那是什麼東西啊我靠,我哪兒知道經濟發展的趨勢啊!”陶耿惡狠狠地鏟地板上沾了水的紙片,連理綜的題目都來不及罵了,先罵了文綜!

“這就恐怖了?小同學,歷史瞭解一下?”麥子伸了個腦袋過來,揮揮手上的歷史卷子,“請問1977年我國發生了什麼?”

“這題我會!”傅皎童在角落裡跳出來,興奮地搶答,“距離我閃亮登場還有23年!”

靠,別人是人造革,傅皎童是真的皮。

“我看你是缺少社會人的毒打!”陶耿跳起來,舉著掃把作勢要打傅皎童。他怎麼可能任陶耿宰割,扭著身子在書桌間亂竄,嘴上叫喚著:“社會人陶哥動手打人啦!救命啊!”

別惜何進門就看見陶耿追著傅皎童滿屋子跑,後面那個手上還抓了個掃把,一副不打得傅皎童叫爸爸不罷休的氣勢。

上次要傅皎童幫忙遞情書的女孩子第一眼就看到了混亂人群裡的別惜何,她用力捏了一把麥子的手臂,痛得麥子嗷嗷叫:“幹嘛啊!你是不是也……”缺少社會人的毒打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別惜何就走到眼前來了。他右手放在身前,邊走邊說“借過”。

完了,男神都走到自己跟前了,她就那麼傻站著什麼都沒說。

遞出去的情書沒有回信,別惜何也沒有私下聯系她,小姑娘心裡其實已經有個底了,這大概就是學長無聲的拒絕。可是他都來到自己班裡了!那隻手伸出來都快要碰到她了!怎麼能夠一句話都沒搭上!

結果只是要借過……

麥子愣了四五秒,她陪著小姐妹遠遠地見過別惜何很多次,但是這麼近距離還是頭一回。這位學長確實像表白樓裡寫的那樣,眼睛是很漂亮的桃花眼,雙眼皮的褶皺很深,像是刀刻上去的,鼻子又挺又……媽的,真是被迷妹帶跑了,麥子發誓她以前看別惜何從來沒有什麼迷妹濾鏡,但是這一次,看看她腦子裡跑過的形容詞,還能不能好了?!

“怎麼樣,是不是超級帥!”女孩臉上掛著羞澀的笑,聲音還有點顫,在她耳邊小聲問。

“還……還行吧!”麥子含糊帶過,繼續觀察別惜何的動向。

“我的天啊,我要死了,別惜何今天的美貌也正常營業了。”她捂著心口,死死咬住下唇。

唉,看來還是美貌和金錢比較能安撫表白失敗的女孩,她一見著那個人就找不著北。

愛情使人盲目!麥子在筆記本上記下這句真理,自己總結的真理。

傅皎童被逮住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置信,別惜何居然跑到高二教學樓來逮他了?不是吧?是本人嗎?他上手掐了一把別惜何,看他疼得嗎眉頭都皺起來的樣子才敢相信,不是在做夢啊。

別惜何在一群學弟學妹裡很有幾分鶴立雞群的味道,他本來就高,在孩子堆裡顯得更高了。他拍拍傅皎童得勁肩膀,問:“東西收拾好了嗎?”

“沒呢別老師,很快就好!”傅皎童笑嘻嘻地回答,但扛不住別惜何不信任的眼神。

他賠著笑,硬著頭皮把人帶到自己的座位上,教科書橫七豎八地躺在桌子上,卷子塞進抽屜裡,收納箱裡也都是胡亂放的課本和文具。

這叫什麼呢?這大概就是公開處刑吧!

“你這……是不是太亂了一點?”別惜何失笑,感覺看到了幼兒園裡放玩具的箱子,也總是亂得像狗窩一樣。

“還行還行,”傅皎童還在尬笑,手臂一伸指著陶耿的桌子,“你看老陶的桌子,是不是更亂?”

突然被點名的陶耿虎軀一震,他還記著開學初的時候被程青陽和別惜何堵在拐彎那兒的事情呢,平時也沒什麼和別惜何交流的機會,現在一上來就要一起開玩笑,他就一個想法:不敢動。

別惜何推了傅皎童一把,跟他小聲說了句什麼,然後蹲下`身子給傅皎童整理抽屜和收納箱。傅皎童樂得偷懶,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收拾桌面上的書,兩個人在鬧哄哄的課室裡時不時湊近說一兩句話,而後又各自收拾手上的東西。

好在放假氛圍濃重,班上注意他倆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都帶著自己的書本麻溜地滾回家去了。嗨,能享受生活的話誰還要待在學校裡受罪啊,這破學校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拜拜了您內!陶耿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