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音的不拒絕在李瓊花心裡就是一種默許,由是她當天就吩咐歡玉喊上衾芳殿所有的宮人從御花園開始到前幾日的地宴飲之地開始逐一翻找。

秦婉婉被五公主一番戲弄之後便跑到無人處,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可是這會兒卻是不得不再回去面對那人,她心知五公主宴請的是李梵音的時候,估摸著也是對他起了心思於是才對自己這番折騰,還不是嫉妒了自己的容顏去?只是就這麼看著五公主那樣的女子將李梵音要了去,秦婉婉心下還當真是不服氣。

她憤憤地咬了咬嘴唇,這會兒日頭已經升上來了,秦婉婉心道乾脆就去書房裡面候著,若是公主到了則罷,不來也不能將她如何,畢竟五公主若是沒來也意味著李梵音尚未離去,依照她的性子自然脫不開身。

哪知她這麼一轉身,沒料到撞進一個人的懷裡。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給了秦婉婉搭車之便的太子李瑾。

這會子倒不是什麼才子佳人的偶遇,李瑾聽說今日秦婉婉進宮是特意來尋她的。因著這人也是她囑託了太后特意調進來的,不為其他,為了那日她的柔情可憐和張揚言論叫他上了心,更因為秦婉婉與那裘彩擷是對頭。裘彩擷是裘相的女兒,眼看著李瑜同那個病秧子都偏向於這廝,李瑾心裡自然將那些人視作一黨。

如今這裘相正是鋒芒之時,這勢頭他是擋不了,倒可以與這秦婉婉多多接觸。他也並非全然存了利用之心,畢竟世上男子皆好色,這秦婉婉又是個顏色好的。或許不是絕頂的美人卻是太子讚賞的那一類柔弱嫵媚之色。

然而今日秦婉婉這一抬頭,直將李瑜嚇得後退了半步。將將從遠處瞧著她依舊是膚白貌美,怎麼走近了一瞧兩側地眉毛齊刷刷地斷了一半?露出了白白的膚色和青黑色的毛根,怎麼瞧都像是發了芽的小草一半。

說滑稽也滑稽,說詭譎也詭譎。

“這、這是怎麼了,秦姑娘。”太子是個溫文的,即便此刻心中有些不悅面上也沒有表現,只是下意識地同面前的女子扯開些距離。

秦婉婉聞言幾乎是立刻就淚迫眉睫,鼻頭一酸的當兒就有淚珠子欲掉不掉地掛在眼角。“只怪婉婉自己沒用,不知怎的就觸怒五公主……”

她這麼說李瑾立刻會意過來,那個李瓊花是個專橫的,尤為厭惡別人提到她的眉毛,現下瞧著秦婉婉這模樣應該是犯了那廝的忌諱了。

雖說容貌比之之前是大打折扣了,但她如今這麼楚楚可憐的瞧著自己也算是有幾分風情,便安慰道:“沒事,這事兒當個教訓下回莫要再去招惹那廝。本宮幫你去同我那皇妹說叨說叨,這麼如花似玉的小臉她也真是捨得。”

太子的面容雖然不似李梵音這般鬼斧神工,也不如李梵音那般溫柔可親,但到底是個位高權重的。往後順利的話就是這位登基,對於秦婉婉來說得了他的歡心自然比單純得了李梵音的有用得多。

況且做了世子妃還是低那五公主一頭,若是做了太子妃連五公主都要喊一聲“皇嫂”,豈不是什麼氣都消了?

她的心裡慢慢偏向李瑾這一頭,於是也不打算多置氣,但是適當要點好處還是應該的。“婉婉心裡感激殿下,只是……我也怕自己不懂規矩未免又衝撞了宮裡的貴人。”

她作為五公主的伴讀,犯了事自然也是要五公主這個主子幫襯著,只是看如今這模樣五公主並不拿她當自己人,恐怕連她身邊的歡玉姑姑都比不過。

李瑾皺了皺眉頭,心說這寵愛不能給得太過否則就顯得他這個太子有些重色,但是如果冷面相對,女人這個東西絲毫受不得冷漠對待,少不得就吃不到手。

“這是本宮的玉牌,平素裡就戴在身上,宮裡的人也都知道。往後若是有些麻煩便使這牌子催人來找本宮。”李瑾隨手取下了腰間的白玉牌,上頭刻著無暇二字。

太子由於自小取名瑾字,懂事了便也以美玉自持,所以他身上總是帶著白璧無瑕的美玉,這兩個字也是他特意要求工匠刻下的。

他遞給秦婉婉的時候,特意停留了一下,待那人將白皙的手掌完全攤開的時候他才緩緩將玉牌放了上去,末了還用食指的指尖在她手心輕輕劃了一道。

秦婉婉雖說比尋常姑娘早熟一些,但畢竟沒有經過情事是個雛兒,這會兒只覺得手心一陣麻癢,一抬頭就看到個英俊的男子眉目含笑地瞧著自己。她立刻面色一紅,這回倒不是她演出來的,是真真覺得心下被觸動。

這白玉在太子手裡就染上了他手裡的溫度,這會兒越發滾燙起來好似要將她的手心灼燒出一個洞一般。她突然有些不敢要了,總覺得將這東西接過來之後會惹得自己搭上更多的東西,但是這個白玉卻是個好東西。無論是白玉本身的質地還是太子給它的附加價值,這會兒她沒有辦法不說服自己去拿。

於是這會兒她便了過來,只是垂下的一雙眼睛還是不敢看他。“謝謝太子,如此婉婉便覺得安心很多。倒是方才惹得五公主不快,這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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