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深埋隱患(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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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岐性格古怪是世人皆知的,除此之外他還特別愛財,每每囊中羞澀之際便會帶著身邊人出山到處替人診治。一般都是去的達官貴人府上、農裡鄉紳也是時而有之,那些無權無勢的大抵只能每日撞運氣看看能否遇上他還沒用掉每日一次的免費看診機會。
世人都猜測會否是太過愛財恐怕上天折了壽這才每日分出一次機會替窮人看病,不過雖有眾人不喜他這般形式作為,奈何這世道缺了誰都可以缺了薛岐卻是萬萬不得的。
天家瞧著李梵音皺了皺眉頭,估摸著這將將上京的外藩世子手中有的黃白之物也不寬裕,當下便想著乾脆好人做到底。
“薛神醫,今次且算在朕的賬目上,往後一起結算。”
李梵音眼神一轉,倒是十分洩氣般,“皇上此番作為臣感激在心,這回只怕是不瞧也得瞧了。”
“這位寧王世子語氣倒是大,怎的我薛岐還沒本事為你看診不成?”他倒不是真的想推脫了去,轉頭便向天家道,“尋常人我也無非收個三五金,偏偏這世子惹我不喜,少說得這個數。”
他探出手比了個“五”字,天家心道這哪裡成問題忙不迭應承下來。薛岐這才又耐著性子同李梵音問候了幾句。
“世子這病病症如何?”
“頭暈、心悸、哮喘之症,如今更兼有……咳血。”
薛岐聞言倒是驚了一跳,他尚未聽李梵音說過有咳血之事,若當真如此可見這病症日益加深時刻危機他的性命。他面上卻是不顯,淡淡點了點頭,“咳血從何時開始的?”
李梵音瞧了天家一眼,無所隱瞞的樣子,“昨日。”
天家立刻反應過來,豈不是昨日天龍寺的事情叫這廝勞累傷到了身子。他本以足夠為這件事頭疼,想著死了一個尚書的獨子後頭的事情如何安撫還成問題,沒成想這嬌弱的人兒也受了波及,那幕後之人要是被他揪出來簡直要推出午門斬首才能洩憤。
“世子將左腕放到我跟前的靠枕上,儘量深呼吸平息一下情緒,我為你談一談脈。”
薛岐神情嚴肅得很導致眾人氛圍皆十分凝重,天家聯想到這廝平素裡也是這番模樣興許情況尚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李梵音這邊一眼摞起了左袖露出一段白皙骨感的手臂,青色的經脈盤亙在上頭顯示出這手腕主人的瘦弱。
薛岐三指併攏疊合著他脈門的位置,先是靠著主動脈探了探,接著便順著脈搏微微向下移了一寸。他自然能探到人所不能探到的病情,他面色不好看倒不全然是因為需要配合李梵音演出這場戲的原因。實在是一個二十不到的青年人的身體已然油盡燈枯如何不叫人感到唏噓?
末了他起身而立,先是向天家行了一個躬身大禮。天家心底是明白人,見他動作當下心便涼了一半,瞧見李梵音還在場顯然是等待薛岐得出診治結果的樣子,他純然的模樣叫天家隱隱覺得不忍。
“皇上,這診金雖高,唯恐薛岐這次是收不到了。”他言語間倒算得上含蓄得體,只是在場的人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李梵音面上難掩失望之色,雖說是已然被眾多醫者判了死刑,可薛岐的身份與眾不同又聲名遠播。他這番說豈不是連李梵音唯一的生路都斷絕了?
天家頭一回覺得這種試探方式過於殘忍,畢竟是一個尚未及冠心性不定的少年,唯恐李梵音回頭便想不開做了輕生的事情他便想著再迂迴一些,問道:“薛神醫,可否嘗試著為世子醫治一番?事在人為、世事無絕對……”
天家還想說些話勸一勸他,哪知這回薛岐是說什麼都不肯給這個面子。“我薛岐也有自己的原則,給不出診金的我不醫;必死的人我不醫。這兩類人壞了我的名聲不說後期處理起來還尤其的麻煩。我薛岐一生奉行這兩條規矩,皇上也不必再勸。”
如今他手裡掌控著天家的性命自然底氣十足,用他的話說一個寧王世子他也根本沒有放在眼裡。坊間傳聞薛岐這廝根本不具備醫者仁心,該死的死、該病的病也從不會免費贈衣施藥怎的一個鐵石心腸。天家正是因為全面打探過他的來歷才會更加堅信不疑,如今自然被這種毫無轉圜餘地的說法給堵得死死的。
“罷了,這可能就是我的命。”李梵音除了最初的震驚失望,往後倒是極快調整好了狀態,如今還能笑著為二人化解了尷尬的氣憤。“皇上,昨日去了一趟廟裡倒使臣心裡想通了許多,把握好現下的日子便足夠了。”
聽得李梵音都這麼說天家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尷尬的表情將在臉上,乾乾地說道:“梵音雖年歲不大,瞧事物倒是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