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二人爭吵不休,恐怕若是個年紀相當的小兒都要打鬧起來了呢。現下雖不說破卻已然是和好模樣,我只是想到那會兒聽人說的人越老便越像小孩子。我是個真真正正的小孩子,敢問瞪著我的這一位高齡幾許?”

她蹬鼻子上臉,假裝自己看不懂李梵音的臉色。

只聽得他咬牙切齒地回道:“阿彩不會術數可不行,免得往後出醜不如咱們現下便溫習溫習功課!”

裘彩擷面色一變趕緊告饒,“監生考核時候可不管術數的事情,你這是要耽擱我學習。”

聞言李梵音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好整以暇地瞧著她,這種拒絕方式可是半點兒威力都沒有,不到李梵音沒放在心上連裘彩擷自己都覺得不妥。不過半路認輸不是她的個性,於是二人大眼瞪小眼毫不客氣地比了比。

再調笑了一陣,李梵音正了正顏色好似方才幼稚模樣並不是自己一般。

“這些日子你安分一些,所說給裘相添麻煩就算沒有我,你的能力也是綽綽有餘了。既然咱們目標上沒有衝突,那麼往後可不要是小性子了,袖子裡的東西交出來吧。”

李梵音朝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這隻手曾經覆在她眼上,能感受到溫度和淡淡的香味。裘彩擷撇開頭不受他蠱惑,畢竟信裡的內容稍顯有些叫人容易暈倒,尤其是那些本來就身子弱的,例如某人。

“信件這種東西畢竟是個人物件,我自個兒毀了得了,給你就不必了吧。”

她往李梵音反向走了幾步與他扯開些距離生怕從中出些變故。

那廝現下倒是好說話,右手收回來就著那動作便雙臂交疊抱在胸前,“阿彩說的倒是,那麼你現下便取出來燒燬吧,免得落到有心人手裡。”

“誒?好。”可能是沒想到李梵音會答應得這麼爽快裘彩擷著實愣了一下,左右逡巡一番視線定在李梵音面前那架燭臺上。

燒掉信最是乾脆,成灰了還有哪個能知道里頭寫了啥?

裘彩擷自暗袋裡掏出個白色的小紙箋,她沒有正經得裝在封殼裡只是扯了一頁紙後疊了個扁扁的五星樣子,這樣別人一時猜不出這是個什麼,猜到了也沒辦法立刻看到內容。

李梵音見狀又想笑了,她的小聰明歪腦筋總是用在這種無關痛癢的事情上頭,若不是平素裡同她交往得多哪裡會知道她的自作聰明有時候是這般有趣!

她這就準備要將這個五星的紙箋燒了,火舌偏小、紙箋又是反覆摺疊了的,一時沒有燃起來。裘彩擷小心地關注著李梵音的動作,哪知她眼神一個激靈便被他抓個正著。

李梵音可不似裘彩擷這般做賊心虛,他要看便是大大方方地看,如今他瞧著裘彩擷神色有異當下又起了戲弄的心思。

他臂展長指尖又靈活,趁著裘彩擷被他逮到眼神的慌張時候劈手就將那紙箋奪了過來。那紙箋被火烤得溫暖,他食指和中指夾著五星的一頭饒有興趣地把玩著,彷彿一點也不擔心裘彩擷會故技重施搶回去一樣。

那一頭的裘彩擷確實一晃神便發現李梵音使了乍,她心下擔憂面上還要裝作痛心疾首模樣。“沒想到你是這種李梵音,說好的不看居然還搶小孩子的東西!”

“阿彩誤會了,我只是說了不看信的內容,我也確實沒看。”

他面上的表情不能再無辜了,裘彩擷才發現李梵音的狡猾是天生的。

“那你現在奪走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驚訝摺紙精巧的手法,我想觀摩一番學習一番,這麼直接燒掉了未免可惜了。”

說著他便要動手將那紙箋開啟,一邊動作一邊觀察著裘彩擷的表情,末了還一本正經地說著風涼話,“阿彩可以放心,我會盡量只關注折法不去看信裡的內容的。”

“只是要知道折法的話我重新折一個給你好了,你把那個先還給我。”

裘彩擷心內砰砰直跳,只想著萬不能叫他看到裡面的內容。

“誒?你這樣說的話我反而越發好奇了,阿彩如此心虛緊張的模樣我卻是頭一回見,這裡頭究竟有什麼呢?”

他已然單手開啟了五星的一個角,因為是將紙箋揹著光的關係隱隱有些倒過來的字跡映在上頭。

這會兒裘彩擷警鈴大作,也顧不得場合顧不得形象猛地朝李梵音撲過去。饒是李梵音再怎麼靈活也無非是坐著的姿勢,裘彩擷卻是個站著的,猛然發力將李梵音連人帶椅子壓倒在地,她下一刻便翻身壓坐在那廝的腰腹上將人騎得個穩穩當當,這才得空騰出一隻手來將早已被李梵音遺落在地的紙箋撿起來。

她可不會再蠢頓得被李梵音搶去了,當即就扯得粉碎拋在門內側的兩棵秋菊土盆裡。

“阿彩。”

男子輕喚了她一聲,將裘彩擷從那滿滿的自豪中拉了回來。

如今她低頭一看,被她以惡霸姿態強行騎坐著的男子衣衫凌亂前襟微開,髮絲齊開好似一片墨綠色得海藻般妖冶。尤其惹眼得是那過於白皙的病態面頰如今竟染上了兩朵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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