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豆……你回頭看看我……”

姣思幼鳥飛了回來,滿身都是汙血。

它的腦袋晃了晃,將所有的血跡都甩開,低下腦袋去蹭路小蟬伸出來的手。

路小蟬的血就點在姣思幼鳥的雙眼之間。

頃刻間,萬物彷彿都借了一絲靈氣,結成了一道大咒,將姣思的幼鳥環繞起來。

“小黃豆……從此以後……你就不恨了……因為你的恨,我替你帶走了……”

路小蟬視線逐漸模糊,他的身體承受著姣思的恨念,它每恨一分,便在路小蟬的身上留下一道刻骨的血痕。

姣思幼鳥慌亂地去蹭路小蟬,去舔他的傷口,然後它明白自己的所有恨意都會施加在路小蟬的身上,它越是在乎路小蟬,就越是不能再恨下去了。

直到它赤紅的雙眼逐漸變成澄澈的熒藍色,路小蟬倒了下去。

這就是太淩閣醫道至高之咒——太淩淨空大咒。

無中生有,有生於無,一念生萬念。

你若有執念無邊,我來受之。

無意境天之上,泱蒼正在冥思,他的肩頭停著一隻小青鳥。

青鳥閉著眼睛,縮成一個小團子,就貼在他的頸窩上。

這只青鳥的主人凝魂術修習不精,原本就要消散了,泱蒼緩慢睜開眼睛,看著它,指尖點了一絲靈氣給它,凝住小青鳥。

可是這只小青鳥還是消失了。

泱蒼的指尖停留在那裡,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手指一抬,喚來了自己的劍,一把將它刺入瞭解劍石,替他鎮壓無意劍海。

轉過身去,他便從無意境天一躍而下。

路小蟬的眼前如同走馬觀花,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忽然在想這一切到底是夢,還是真的。

是有,還是無?

到底是現在的這一切是夢?

還是那個被舒無隙保護著,去燁川鑄劍的自己才是真的?

就在他撥出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被人抱了起來。

……是昆吾嗎?

還是昆吾的青鳥傳書讓師父來找他們了……

隱約之間,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輕輕碰在他的唇上,渾厚的靈氣緩緩渡入他的唇齒之間,遊走於他的五髒六腑,癒合他所有的傷痕。

他緩慢睜開了眼睛,看見了一張讓他驚豔到心跳難以平息的面容。

“你叫什麼名字?”這個男人開口問他。

他的聲音清冷孤絕,聽在耳邊讓路小蟬想到了寒夜即將過去,透過雲層縫隙落在雪原上的一絲柔光。

是舒無隙……這個聲音是舒無隙!

還以為我是在做夢,而這個夢裡是沒有你的呢!

“對啊,你在做夢。”

路小蟬面前的姣思幼鳥忽然開口了。

一切如同靜止,無論是那些剛恢複神智的玄門子弟,又或者是掙脫了邪靈束縛奔跑而來的昆吾,亦或者此刻擁抱著路小蟬的舒無隙,仿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幻,只有路小蟬一個人是真實的。

他坐起身來,看著那隻幼鳥:“這……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