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娘想死你了!你終於回來了!”

名喚玉容的女孩兒卻沒有一點反應,大娘一把抱住了她,視若珍寶。

“玉容!雨水太大了!快跟娘親一起回去!”

大娘要去拉玉容的手,一道閃電掠過,玉容的手腕赫然驚現數道割痕,深可見骨,而且早就沒有血滲出了。

大娘看著玉容毫無波瀾的臉,顫抖著抬手來到她的鼻子下面,臉色驟然蒼白。

“啊——”

大娘的喊聲,驚得其他奔來尋找女兒的百姓都跟著去看她們的手腕。

每一個人的手腕都有著深深的刻痕,這樣的傷勢沒有包紮,肯定是會血流不盡的啊!

大娘跌倒在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唇角緩慢勾起,蒼白邪惡。

她低下腰來,骨頭裡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似要裂開一般。

“之前孟家來捉我走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救我……我明明藏在米缸之中,你為什麼要告訴孟家人我在哪裡?”玉容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的母親。

“我……我也沒有辦法啊……如果不交你出去,他們就要打死你的弟弟了……玉容……”

“那現在我被孟家隔開了手腕,放光了血……你心疼不心疼啊?”

玉容的雙眼蒙上一層濃黑的邪氣,嚇得大娘拔腿就要跑。

誰知道明明玉容的手腕都快被割斷了,卻力氣大到一把扣住了大娘的腦袋,雙手摁住她的臉頰,直接將她給提了起來。

一道閃電劃過,亮光將玉容獰笑的表情、大娘被提起來的身影,映照在磚瓦牆壁上,那影子就像張牙舞爪的魔物。

路小蟬將外面的事情聽得一清二楚。

天下之事果然因果迴圈。

大娘驚恐地看著玉容,其他來尋找女兒的百姓看著這一幕紛紛四散而去。

“是邪靈啊!她們都被邪靈附體了——”

“她們是來索命的!快跑啊!”

客棧的掌櫃原本正要拉著自己的女兒阿純進客棧,當他發現阿純的眼睛裡也是一大片的黑氣時,立刻松開了手。

阿純也笑了起來,甜甜地說了聲:“阿爹……你躲什麼呀,你又沒有什麼地方對不住我……”

掌櫃驚恐地向後退了兩步,拔腿就要跑,肩膀卻被阿純的手給摁住了。

“你想把我嫁給城裡的富戶黃家……可是我就是喜歡陳公子……陳公子出不起嫁妝,我又執意要和他走,你就騙我說光明正大要把我嫁給他,誰知道花轎卻抬去了陳家!”

“阿純!阿純!爹……爹也是想你嫁個好人家啊!”

“嫁個好人家?明明是你想要和黃家一起再開一個客棧,把我當個禮物送去黃家了!”

下一刻,阿純的表情狠戾如修羅厲鬼,將斷不斷的手腕伸過來,直接掐住了掌櫃的脖子。

路小蟬心中明白了,這些回來的少女,都是心懷怨恨與不甘,最適合邪靈憑依。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路小蟬就像是在看大戲,只是人間的背叛與失望,都無外乎這些理由。

路小蟬嘆了一口氣。

“你是想要出去管閑事了嗎?”舒無隙問。

他靠得很近,說話的時候看似不急不緩的氣息卻帶著熱度,碰上路小蟬的唇縫,路小蟬一開口,舌尖就像是被舒無隙的氣息給纏繞上了一般,心髒一緊,他下意識向後一退,卻被舒無隙扣住了後背。

“既然是閑事,那有什麼好管的?”

路小蟬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反正我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放棄我,更加不會拿我去換什麼。”

舒無隙靠了過來,他的唇線被清淺透徹的靈光勾勒得就像等待路小蟬飲入喉間的佳釀。

路小蟬的喉間隱隱燒起一團火來,他又向後挪了挪,直到背脊貼在了牆面上。

“你躲什麼?”舒無隙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