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潭總。”水一舟轉動鑰匙的手腕僵硬不動,她轉臉訕訕的笑了笑,“送到這裡,我已經感激不盡了,你要不然就先回去???”

紀之潭也沖著水一舟訕訕一笑,“你說呢?”

水一舟瞬間冷了臉,徑直開了門走進去,“我不招呼你了,你自便吧。”

紀之潭挑眉,脫下西裝坐在沙發上,他的腿有點長,水一舟的沙發買的比較小,他有點伸展不開,整個人靠在沙發靠背上,腿都不能平放。

茶幾上擺滿了檔案,堆得小山一樣高,紀之潭換了個姿勢,翹了個二郎腿,這才稍微舒服一些,只不過他不小心碰掉了水一舟的滑鼠,電腦螢幕亮起來,紀之潭瞄了一眼電腦上的內容,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他伸手拿過水一舟的電腦,手指在游標上滑動,電腦的光打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透過電腦只能看到他的一雙眼睛,眼色微茫。

水一舟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給紀之潭洗了一個蘋果,“看什麼呢?”

“你在查紀安章?”紀之潭的目光從電腦上移開,目光篤定的看向水一舟問道。

水一舟一愣,她沒有要瞞著紀之潭的意思,只不過……這是紀先生吩咐的事,如今紀公館關系複雜,她……可以告訴紀之潭嗎?

換句話來說,她可以把紀之潭當做自己人去信任嗎?

水一舟頓了頓,她沒有回答紀之潭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了紀之潭一個問題,“紀之潭,在回答你之前,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紀之潭用手指撐著太陽穴,看著水一舟淡淡道。

水一舟沉默了片刻,抬眼神色凝重的問道,“你也想要紀公館嗎?”

……

紀先生沒有子嗣,他早就說過董事長的位子以後會在小輩的這幾個孩子裡面選一個。

紀安章,付思源,紀之潭,紀遇和紀由,都是候選人之一。

一直以來,紀之潭都是在紀安章身後的人物,紀安章自然是盯著紀先生的位子移不開眼,而付思源也是如此,只不過水一舟明白,紀先生絕不可能將公司交給一個外姓人去打理,只是付思源還看不透罷了。

有些事,並不是越努力越幸運,很多時候,你的努力只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這一點水一舟深有感觸。

至於紀之潭,如果說在紀公館裡,水一舟最看不透的一個人,必然是紀之潭無疑。以他的能力,搬倒誰都易如反掌,就算是紀先生很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他又表現的與世無爭,大隱隱於世的感覺,讓人摸不清頭腦。

紀之潭想要紀公館嗎?他表現出來的無欲無求,真的配的上他的野心嗎?

“你也想要紀公館嗎?”聽到水一舟這樣的問題,紀之潭會心一笑,他用手指點了點太陽穴,側臉看著水一舟,“你想我要嗎?”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認真的。”那一刻水一舟心裡無比的忐忑,她既希望紀之潭回答她“想要”,又希望他回答自己“不想要”。

無論“想要”亦或是“不想要”,水一舟心裡都會不舒服。

“想要”或許是真話,但她並不喜歡這個爭權奪利的大染缸,而“不想要”或許是假話,就算紀之潭說了,水一舟也未必會信,可水一舟又不想紀之潭騙她。

所以,這本就是個無解的問題,水一舟也知道她問了一個多麼有技術含量的爛問題。

如果紀之潭回答的不好,那麼水一舟可能在心裡就把他直接一票否決了……

紀之潭饒有興致的看著水一舟,斜著嘴角扯過一抹笑意,他太瞭解水一舟,知道水一舟內心的糾結,“你可知,這個問題很可能讓我永遠失去你。”

水一舟沒有說話,紀之潭或許不會失去水一舟這個朋友,但他卻會永遠失去了和水一舟更進一步的機會。

她心裡,也是矛盾的。

“想要。”紀之潭淡淡道。

他這兩個字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那個位子於他而言猶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和隨意。

果然,他是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