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鳥抬手一揚,又把她那柄破舊的飛劍召出來。

飛劍是飛行法寶,速度快,輕盈,但劍身脆弱且不鋒利,交戰中殺敵有限,還容易破損。

凰鳥的嘴角噙笑,曲指輕輕地劍身上一彈,隨即,她的目光陡然變得淩厲,身上的氣息也忽然變了,宛若一柄出鞘的劍。

她的身影驟然而動,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沖到了剛才那讓她演示演術的神劍宗弟子面前。

那弟子感覺到危險,目光微凜,幾乎本能地做出反應,然而,他的本命劍剛出現在手中,原本趴著的身子而往後挪到了椅背上靠著,且在側身閃避,但一柄破舊的飛劍正吐露著極強的劍勢,抵在他的咽喉處。握劍那人只需要稍微灌注點靈氣在劍上,就能把他的脖子紮個穿洞。

握劍的女子沖他盈盈一笑,收劍,說:“承讓。”收了飛劍。

凰鳥扭頭朝著之前還在嘲笑她,這會兒又齊齊啞巴的圍觀者說:“劍,是劍,也非劍。”

那弟子的臉色微變,臉上又點掛不住,拍案而起,“你放肆!”

凰鳥輕哧一聲,扭頭就走。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到:“姑娘的劍,是一把殺人劍。”沒有任何花招,直取要害。

凰鳥駐足,扭頭,回道:“這是劍,又不是花,自然是拿來殺人的。”

那弟子冷哼一聲,道:“殺手的劍才是拿來殺人的。我神劍宗的劍是拿來護衛天下蒼生的。”

凰鳥說:“所謂護衛蒼生,不過是把所有對你們有害的人殺死罷了,以劍止戈,以戰止殤。照你這麼說,我的劍也是用來護人的,護我自己,護我家那蠢……丫頭。”她說完,跳下擂臺,落到昆侖身邊。

高臺上,屏風前的紗簾撈起,一名姿容出眾的女人走出來,說:“申凰,我座下缺一名內門弟子。”

凰鳥略作沉吟,說:“我有個同伴,不知可否一起收下?”她說著,沖昆侖招手,喊:“小山,上來。”

昆侖縱身一躍,跳上這三丈高的臺子,她看了眼四周,對凰鳥小聲說:“你知道,我沒打過架,不會用劍。”

凰鳥說:“我這同伴,什麼都不會。”

那姿容出眾的女人眉頭微挑,說:“面巾摘下我看看。”

昆侖看向凰鳥。

凰鳥點頭,“嗯”了聲。

昆侖把面巾摘下,露出一張清秀絕倫的臉。

修仙界的人受天地靈氣滋養,極少有長得醜的,美人如雲。然而,即使是美人,也能分出個三六九等來。

面前這人不僅模樣長得極好,她的眼神柔和明亮,即使對著比她高出好幾個大境界的高階修煉者仍是淡然自若的模樣。她穿得極為粗陋灰樸樸的,可看著她的臉和眼睛,給人的感覺就是幹淨,比融化的雪水還要幹淨。

那姿容出眾的女人打量著面前這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子。這兩人,一個明豔不可方物,笑意盈盈意隱含殺氣,一看就是心眼極多不好招惹的人,另一個則是一片單純無害的模樣,她倆站在一起,很有種互補的和諧。這兩人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極為出眾,即使放在名門大派中,那也是拔尖的,卻以散修的身份突然出現。

她的心念意動,說:“你們隨我來。”說著,朝著不遠處的一艘懸停在空中的飛船飛去。

那飛船同樣有好幾層,與其他仙門講究繁鎖精緻不同,它的線條流暢,走的是極簡精練的路線。

凰鳥取出飛劍,帶著昆侖跟著那女人上了飛船,進入船艙中。

船艙裡比外面看起來更大,進去後就是待客的大廳。

大廳兩側立著衣著統一的神劍宗弟子。

那女人坐在主位上,她揮手把廳裡的神劍宗弟子遣退,直截了當地問:“你們二位,到底是什麼人?”

凰鳥把早準備好的說辭說了遍。

那女人說:“這世間有些存在,有些人,天生不擅偽裝,也不屑於偽裝,更不會對其他人俯首,哪怕是假裝也不會。你二位,皆屬於此。”

她頓了下,說:“畫皮畫虎難畫骨,同樣,你們隱藏得了修為氣息,掩蓋不了眼神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