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車頭,李小白沒有看清楚那張臉,可是歐寶辰已經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

待那個男人一走近,李小白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哥。”那個男人奇怪地看了一眼李小白,而後他就看向了歐寶辰,李小白順著他的視線,仰臉看著歐寶辰,這個男人比歐寶辰看起來更像言紹清,歐寶辰如果百分之九十像,那麼這個男人幾乎是百分之一百,言紹清就是喜歡幹淨利落的裝束。

馬院長滿含歉意地說道:“歐先生,不好意思,您說還沒有倒回來時差,我想讓你多睡會。”

“哦?沒關系。”那個男人正好奇地看著痴痴地盯著他的李小白,他擰著眉頭,歐寶辰的心底某處開始下沉,他對著那人扯了扯嘴角,“我們先上車了。”李小白還在怔忡中,她被歐寶辰抱著坐上了車廂後座。

“砰”的一聲,歐寶辰重重地將門關上了,李小白這才從醒了過來。

“寶辰,我要下車,我要去問問他是誰?他怎麼和我哥長這麼像?”

她一把就推開了車門,沖下了車,腳一瘸一拐的,跌跌撞撞的,就向前跑去。歐寶辰看著她拖著腿,急匆匆地向前挪動著。

歐寶辰見她艱難地移動著,卻並不阻攔,他拿出一根雪茄,搖下了車窗,冷風嗖嗖地打進了車廂裡。

歐寶辰用手掩著火機點燃了一根雪茄煙,他狠吸了一口,“咳咳。”吸的太猛,煙嗆進了肺裡,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咳得五髒六腑都是疼的。

他的俊臉因為猛烈的咳嗽而微微發紅,他又一連吸了好幾口,他靠坐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腦子裡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像你這種人,哪裡會有好人家的女兒喜歡你。你就是渣滓,沒人要的渣滓,哪裡有好人家的女孩子瞎了眼看上你。”

歐寶辰吸完了最後一口煙,他將煙頭狠狠地摁滅在煙灰缸裡,他看了一眼車窗外,李小白此刻已經進了別墅。歐寶辰猜想李小白此刻,一定會緊緊地抓住歐辰皓的手,對他問東問西的,問他的來歷。問問這個歐辰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決定不下車了,他決定在車裡等著李小白,或許能等到,或許不能?

歐寶辰又拿出了一根雪茄煙,慢慢地抽著,他吐出一口煙霧,看著煙霧慢慢地散去。雪茄煙燃燒的很慢,他已經抽完了兩根了,李小白還沒有來找他。歐寶辰直覺李小白不會來找他了,或許那個什麼歐辰皓真的就是言紹清,他這個替身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不習慣等待,等太久了,他害怕自己會更失望,他得為自己留點自尊。

歐寶辰狠狠心,拉開了車門,坐回了正駕駛,他狠踩了一腳油門,車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駛離了顧遠的別墅。

歐寶辰將所有的車窗都搖了下來,剛下過雪,今天的氣溫,零下15度。車廂內就像冰窖一樣,冷風從四面吹來,拍打著歐寶辰的臉,他一直陰躁不安的心得到了少許的冷靜。

他的車不一會就出了顧遠的私車道,歐寶辰漫無目的地開著車,他不知道該去哪裡?夜離和他斷交了,他沒什麼人可以傾訴的,老胡也是他的好朋友,可是他並不想打給他。老胡這家夥和夜離不同,夜離和他的友誼很純粹,只是兩個人是好朋友,不牽扯到任何人。可是,老胡和他父母是有交情的,他母親來了,他肯定會勸他回去繼承家業的。

歐寶辰開車閑逛了許久,這個時候,街上的人很少,人們都待在家裡,和家人團聚。大街小巷,入目就是喜氣洋洋的紅色,歐寶辰撇撇嘴,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過節,也從不覺得冷清,每逢佳節,他都會在夜魅揮霍一整晚,每一次,玩得都很盡興。

可是,他現在不想去夜魅,他想回家,要是萬一,李小白回來了,他不在家,天氣這麼冷,她等在外面會很冷的。

歐寶辰開車回到了公寓,天色已經發暗了。他像以前任何時候一樣,停車,上樓,開門。他開啟了,公寓的門,頓覺屋內有點冷。他隨手調高了空調的溫度,他脫下了外套,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開啟電視,電視上正播放著相聲,觀眾傻乎乎地笑著,歐寶辰撇撇嘴,也不知道這個相聲的笑點在哪裡?這群人跟著傻樂個什麼勁。

歐寶辰隨手換了個臺,這個臺更無聊,主持人,義正言辭地說著天朝的某些改革。歐寶辰換了一圈臺,每一個能看的節目,他狠狠地摁了關機鍵。

他看了看手機,沒有一個人打給他,他和李小白已經分開快四個小時了。歐寶辰雙手交疊著,放在了腦後,他仰靠在了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時間過得真慢,一秒,兩秒,三秒。他心裡默默地數著,此刻的他,就像是十五歲那年,等待著被出賣一樣,焦灼,無助,無奈。

“叮鈴鈴。”他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他也不看來電號碼,趕忙接聽,“小白,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端就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歐先生,我是歐陽明心,不是小白。”

歐寶辰失望地“哦”了一聲,冷冷地說道:“有事?”

歐陽明心笑道:“我把手機落在您車上了。”

歐寶辰愣了一瞬,“手機?”他想了幾秒,才想起了手機的事情。

“小白把你的手機拿走了,說要交給你哥哥。”

歐寶辰不想和她說那麼多,要是李小白正好打電話進來,佔線就不好了。“你找你哥哥吧。”

他剛想掛電話,歐陽明心道:“我就住在您樓下,今晚,我不出去,您有空下來玩。”

“嗯。”歐寶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歐寶辰沒什麼事情可做,他看了看偌大的公寓,覺得很冷清。

“叮咚,叮咚。”恰在這時,門鈴響了,他忙站起身,隨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他滿含期待地開啟門,看見來人,他原本的期待變成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