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紹清凝眉沉思,終不得要領,不知道誰是郵寄人,他的猜測很多餘,“叮”的一聲,電梯門就開了,李小白恰巧立在電梯口,不期然地撞進了言紹清溫柔的目光裡。

言紹清長腿一邁,走出了電梯,此時電梯口沒有人出入,他們就立在電梯口說話,“去哪裡?”

李小白的俏臉皺成了一團,滿臉的擔心:“張媽讓我先回去,我擔心她身體吃不消。”

言紹清揉揉她的頭發,“不用擔心,小丫頭,我讓人煮了燕窩粥當宵夜送過來。張媽守在這裡,心裡會好過很多的。”

李小白:“這我也知道,可是她已經熬了好幾天了。”

言紹清眉尖微微一蹙,“別皺著小臉,像個小老太太一樣。張媽身體還不錯,不讓她留下來,她也休息不好。反而,她在這裡會安心些。”

李小白撅著嘴,不再說話,言紹清低頭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目光如水般柔和,他看著李小白,“一會你和我一起去老家夥的休息室休息一晚吧。”

李小白想了一下,就答應了,言紹清攬著她的肩膀一起走向了李紹東的病房。李紹東還沒有舒醒,張媽的手肘放在床邊,手撐頭,她似乎已經睡著了。言紹清和李小白對視了一眼,兩人雖然都不忍心打擾她,但是又擔心她這麼睡著了,時間久了,肩頸疼。

言紹清輕聲上前,極為小心地拍拍她的肩膀,生怕驚嚇到睡著的張媽。張媽半眯著眼睛,一看是言紹清,忙站起身,這麼多年,她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言紹清有什麼吩咐,她都會迅速地清醒。

言紹清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緊張,低聲道:“別這麼睡,醒了會難受的。你睡備用床。”

李紹東的病床傍邊是有一張備用床的,張媽搖搖頭,“我怕紹東醒了,我聽不見。剛才他醒了,我就沒聽見。”

張媽滿布魚尾紋的眼角帶著歲月的滄桑,也帶著她層層疊疊年少輕狂留下的痕跡,言紹清只是皺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麼,他叮囑張媽要注意休息之類的話,就拉著李小白出了病房的門。

李小白臨走前看了一眼張媽,想說什麼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言紹清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怪我對自己的親人冷漠?”

李小白不說話,言紹清看得出,小白覺得他對自己母親和弟弟的態度不那麼親熱,她是有意見的。

李小白酸聲酸氣道:“我才不會怪你,吳寶兒好需要你的照顧,你哪裡有空閑照顧他們。”

言紹清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漆黑深邃的眼睛滿是認真,他不想和她心裡有隔閡,“傻丫頭,我知道你生氣,可是你想過沒有?張媽因為自己的年少輕狂,犯下的錯誤,她一直想要彌補,李紹東這件事,對她來說是個很好的彌補機會。她身體很累,可是能減少心裡的歉疚,你明白嗎?”

李小白不高興地道:“那你也太冷漠了點。對吳寶兒那麼有耐心,可是對自己的親人這麼不上心。”

言紹清的眼角因為笑意擴散出了細細的魚尾紋,“你不是讓我好好照顧她嗎?”

李小白確實說過那樣的話,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好,她撅著嘴,不理言紹清。

言紹清拉著她的手下了電梯,“不要吃醋了,我心裡只有你一個。”

李小白不屑地“切”了他一聲,“誰吃你的醋。”

言紹清輕笑出聲,並不和她爭辯,他們手牽著手走進了療養院,剛一踏進療養院的大門,就見吳寶兒立在門口,幾個護士站在她身後。

一見言紹清,她就撲到了他懷裡,緊緊摟住了他的腰,絲毫不顧忌和他還牽著手的李小白。李小白皺皺眉頭,想把手從言紹清溫熱的大掌裡抽出來,言紹清捏了捏她的手,才松開了她的手,她頓覺手冷,空落落,沒有任何遮蔽的冷意。“哥,我先走了。”

吳寶兒仰著臉,可憐兮兮地看著言紹清:“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言紹清看著李小白的背影,療養院的路燈很明亮,可路燈的光輝卻是極為清冷。言紹清心口一疼,李小白的背影在清冷的燈輝下是那麼的纖弱孤單。言紹清不忍心李小白有一刻的孤單。李小白不想回頭看他們,引導員開啟了休息室的門,李小白脫下了外套,賭氣似的狠狠地摔在了沙發上,她踢掉腳上的短靴,坐在了沙發上,氣哼哼地開啟了電視。她百無聊賴地換了好幾個臺,一個正在爆料某名媛私生活的娛樂節目讓李小白有了點興趣,她煩悶的時候,看點八卦新聞就會舒服點。那個向來喜歡爆料的娛記在大談某個明星私生活糜爛,這個男娛記爆出了一段十分勁爆的影片,那個影片的截圖讓李小白睜大了眼睛,這畫面上的人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吳寶兒,還有聶同。

李小白吃了一驚,以前這種新聞肯定要打馬賽克的,可是這次的畫面一點遮蓋也沒有,她腦子裡閃過兩個念頭,言紹清,他知道嗎?他知道吳寶兒做過這樣的事情嗎?還是他也做過這樣的事情,聶同是他最好的朋友,吳寶兒是他曾經的情人。

李小白被自己的第二個念頭嚇了一跳,她緊緊握著遙控器,遙控器已經被她手心的汗濕沾滿了。

李小白更加的煩悶,索性扔了遙控器,立在窗前,開啟了窗戶,冷風吹來,她的頭腦才稍稍清醒了點,她不能妄自揣測,她不能像以前一樣,暗自猜測,自己臆想出一個不好的結果,自己逃跑。她得相信言紹清,他不是個私生活糜爛的男人。她看著窗外漫天的星光,趴在窗臺上,雙手托腮,任由冷風吹拂她的臉頰。

“晚上開窗戶,你不怕著涼嗎?”言紹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他拉著李小白的胳臂將她拽到了沙發邊,忙去關窗戶。

李小白的小臉凍得發紅,鼻子也有些發堵,“言紹清。”她雙手繞在言紹清的脖子上,冰涼的小臉輕蹭著言紹清溫熱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