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握緊了他的手,接著道:“但是醫生給她做過腦掃描,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但她就是忘了以前,只記得自己是個孤兒。”

言紹清心口抽痛,他明白了李媽媽的意思。

“紹清,你強迫了她嗎?”李媽媽問得小心翼翼。

言紹清的手抖動了幾下,他臉上的痛苦再也不能用冷漠掩飾,他已經不能在抑制鑽心的疼痛。

李媽媽猶豫了一下,覺得很多事情還是告訴他的好,省得將來他和小白再彼此傷害,不,準確地說她不想言紹清再次痴心錯付,她是個自私的母親,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受傷害。

“她車禍之後,其實受傷不重,”她頓住話,極為疲累地喘口氣,見言紹清沒有那麼難過了才接著道:“她要求打掉孩子的,她恨孩子的爸爸,打掉了孩子以後,她醒來以後就失憶了”。

李媽媽刻意用最簡單直接的語言向他敘述了一遍,她不知道怎麼委婉地安慰滿言紹清,言紹清用情至深,她多委婉的語言也不會減少他的痛苦。她只能簡單明瞭地講出來,這樣言紹清的痛苦也會短點。

其實在樓梯間吸煙的時候,李紹東就已經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聶同太瞭解他,知道真相對他是何種的痛楚,所以他讓李紹東先是講了真相,接著說那是假的,給了他一個緩沖的過度。他不是個笨蛋,他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不願意提及,刻意迴避。

“紹清,媽媽不該提這個的,但是我不能看你再次痛苦。她車禍時,隨身帶的包還有項鏈我都放在家裡。她的錢包裡有你的照片。”李媽媽的痛苦並不比言紹清少,她希望兒子能快樂開心,不希望他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的難過,自我折磨。

“那是她的,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小白就和李紹東推門而入。

李小白調笑道:“哎呀喂,這麼大人了,還拉著媽媽的手撒嬌呢?”

李媽媽見她笑靨如花,也微微一笑,言紹清卻已經恢複了平常的冷淡。

站在李小白身後的李紹東,低頭,掩飾住了眼裡的萬般情緒,他不想在媽媽面前流露出任何的不滿意和憤怒,對言紹清所作所為的不滿意和憤慨。

“爸爸煮了白粥給你。”

李小白將粥倒在了碗裡,端給言紹清,李媽媽這才松開了他的手。

言紹清接過李小白遞來的湯匙,低頭喝粥,一言不發。

“低著頭,不好意思嗎?”李小白見調侃言紹清。

他抬起眼皮,瞪了她一眼,她自覺閉嘴。

李紹東只是給媽媽倒了半小碗湯,媽媽已經吃不小硬質食物了。

李紹東見言紹清吃完了粥,提議道:“我們出去抽根煙。”

他假裝親熱地摟住了言紹清的肩膀。言紹清礙於李媽媽,不好發作,他其實不習慣和人這麼親密,就算是聶同也沒有和他勾肩搭背過。

見李媽媽欣慰的笑意,他只能和李紹東並肩出了病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