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下的,雪花有越飄越大的跡象,洋洋灑灑的像是舊時光裡翻飛的紙屑,帶著一種無言的決裂。

時至今日,席瑾墨終於明白,溫天奕在零下十幾度的雪夜裡,一等就是一整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

一切都太遲了,他們之間的那種堅韌到讓人動容的感情親手毀在了他的手掌心!

開了車門,席瑾墨從車子裡摸出一支香煙,點上,嫋嫋的煙霧冉冉而生將他包裹其中。

漫長的沉默之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重新摸出了手機。

陸燃,他那麼關心溫天奕,一定知道她在哪裡。

“喂,我是席瑾墨,天奕在哪裡?”電話接通之後,這一次激動的是席瑾墨。

“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她的事情跟你沒幹系!這是你說的... ...”陸燃的話很平淡甚至都懶得嘲諷,沉默了片刻,他接著說:“她在我這裡,過的很好。”

“你讓她接電話!”

“怕是不行,她洗完澡剛睡下,睡的正濃,如果你有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

席瑾墨不想再聽陸燃多說一個字,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可陸燃話音的餘溫像是指尖那枚燙人的煙蒂一樣,燙的他手指一縮。

“別想了,用你的話說就是命由天定!”陸燃拍了拍溫天奕的肩膀。

溫天奕掌心裡握著一個檔案袋,裡面厚厚一沓子資料都是對她最後的“宣判”。

北京之行很順利,但是結果卻很糟糕。

溫天奕的病症已經確診,最後的希望也被碾碎。

“沒什麼!我本身就是一個醫生也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唯一有點遺憾的是,原本想著收養那個在保溫箱裡的孩子來著,她家人不要她,媽媽有沒了... ...還真是一個比慘的社會!”

溫天奕嘆了口氣:“可是,我的狀況比我預料的還有糟糕的,我根本照顧不了一個嬰兒... ...”

“沒關系,這不是還有我呢嗎?”陸燃拍著胸膛打包票:“一隻羊也是放,兩只羊也是趕,我就照顧你們一大一小好了!”

“呵呵... ...開什麼玩笑?”繞過了陸燃家小區的花壇,溫天奕站定腳步回頭戲謔的盯著他:“你自己活明白了嗎?就照顧這個照顧那個?”

“嘖,瞧你這話說的,咱倆好歹也是‘同居’了,你就是我的人了!”陸燃厚著臉皮笑個不停:“再說孩子,反正我媽去的早,家裡就我爸一人,慈眉善目的小老頭老早就盼著抱孫子了!我們收養那個孩子,一家人呢其樂融融,這件事就是圓滿大結局啊!”

陽光下,溫天奕怔怔的瞧著陸燃,忽然就就覺得鼻子一酸,忍不住咬緊了下唇。

她把人生最好沒好的那幾年都寄託在了席瑾墨的身上;可換來的卻是無盡的傷痛。

她甚至都忘了,這麼多年身後一直有一個男人也以同樣的方式在為自己默默付出!

“陸燃,我何德何能?我上輩子是轉了多少經筒,磕了多少長頭才換來你這樣的守候?”

“或許吧... ...”陸燃笑笑:“以前的時候不明白什麼是‘有意義’,直到後來遇到了你,我覺得只要有你在在身邊,一切才具有意義!”

陸燃緊緊的將溫天奕的手掌攥入溫熱的掌心:“你現在身邊需要一個人,嫁給我吧天奕,我發誓無論以後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對你不離不棄!”

“你可想好了,你娶我就是娶了一座山,會壓到你後半生都喘不過氣來!陸燃,你很好,可你的餘生不該是這樣,你值得更好的!”

“我想好了!”陸燃直接拒絕接受溫天奕拋過來的好人卡:“你什麼也不用說,我會跟之前一樣,只等一句你願意!”

看著溫天奕簌簌而落的淚水,陸燃抬手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用盡了自己的力氣跟溫熱。

遠遠的,端坐在車子裡的席瑾墨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眼眸的溫度越來越涼手中撚起的香煙頃刻間被他碾了個稀碎砸在了擋風玻璃上。

41 狡兔死 走狗烹

短暫的暴怒之後,席瑾墨的情緒很快回落。

從哭著嫉妒,到笑著羨慕其實也不用花費太長的時間。

這聽上去很扯,可他做到了。

陸燃說的對,溫天奕的這個病就是他作的!三年來日日夜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