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 安妮模模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感覺夏洛克在她的無名指上套了一個東西。

她太累了,渾身酸軟到一根手指尖都不想動一下,可是她還是睜開了眼睛。

抬起手,看到那枚小小的鑽戒又回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夏洛克注視著那枚象徵承諾的戒指看了一會兒,然後在上面親了一下,就像他向她求婚時一樣。

“安妮。”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安妮一直覺得自己的名字太過普通,可是每次他用那麼低沉醇厚的嗓音叫出她的名字時, 讓她覺得這似乎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兩個字, 她可以這樣聽一輩子, 永遠不會厭煩。

他說:“安妮, 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個聖誕節。”

安妮心裡狠狠一顫。

他看出來了。

是啊,他當然能夠看出來。他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任何隱瞞和偽裝在他面前都形同無物。

“我們還會一起度過以後的每一個聖誕節。你是福爾摩斯夫人,不要忘記這一點。這表示,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能將我們分開。除了死亡。”

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能將我們分開。除了死亡。

……

清晨,夏洛克醒過來時,床的另一邊是空的。伸手一摸,微涼。安妮已經起床很長時間了。

福爾摩斯先生漂亮的雙眸微微眯起,看來他昨晚還不夠努力, 才讓她還有力氣這麼早起。

揉了揉亂糟糟的卷發,福爾摩斯偵探無限怨念地自己從床上爬起來。

走進客廳, 所有人都已經起來了, 看到他, 臉上都露出一種友好又微妙的表情。

夏洛克毫無興趣的掃了一眼,只發現,安妮沒在。

他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福爾摩斯太太走到他身邊,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神秘地說:“如果我是你,一定會先洗漱,換好衣服。”

夏洛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袍,喝了一口咖啡,不甚在意地問:“安妮呢?”

福爾摩斯太太抬手指了指窗外。

夏洛克蹙眉,她一個人跑去外面幹什麼?不會又去晨跑了吧?

一邊想著,夏洛克就想往門口走。

福爾摩斯太太拉住他:“先去換衣服。”

夏洛克不耐煩。

“相信我。”福爾摩斯太太說。

夏洛克寶寶只好回房間換好衣服,才被媽咪批準出門。

他剛剛走到門口,安妮正好也返回來。

看見他,她淺綠色的瞳孔明亮的閃動了一下,彷彿所有的晨光都瞬間跌進她的眼睛裡。

夏洛克被她臉上的表情怔了一下,然後發現,她居然連外套都沒穿,她一向怕冷,此刻額頭上卻還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夏洛克又低頭掃了一眼她的鞋和褲腳——也沒有去跑步。

安妮打斷他的推理,站在他面前,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問:“準備好拆你的聖誕禮物了嗎,福爾摩斯先生?”

聖誕禮物?夏洛克歪了歪頭,看著她,他以為他昨天晚上已經“拆”過“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