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看著她,淡定說:“我知道。”

他還知道,她也很高興。

雖然安妮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柔和,但那雙淡綠色的眸子,看向他時,像被雨水洗過一樣清澈透亮,還有臉頰唇角的每一絲細微表情,都像含著柔柔笑意。

夏洛克突然拉著她站住。

安妮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夏洛克淡漠的薄唇微微向上勾起一個弧度,清俊的臉頰在昏黃街燈下更顯得迷濛動人。

“我們重逢的俗套劇情進行到哪一步了?”清透悅耳的嗓音。

安妮只稍稍一愣,就微笑起來,雙手熟練地伸進他的黑色大衣裡,輕輕環住:“這樣嗎?……”

“no。”傲嬌的福爾摩斯先生卻給了否定的答案,放低了聲音說,“已經到下一步了。”

雙手捧起她的臉,帶著灼熱的呼吸俯身過來。

月光之下,過往無數個日日夜夜裡的孤獨和疼痛都理所應當的淡化了。人心所求變得簡單而直接。

寂寂月影,一城繁華落寞,一個用盡全力的擁抱,一個傾其所有的親吻。

……

第二天是週一,安妮有一整天的專業課,但是她真的捨不得離開夏洛克半步,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打電話向教授請了假。一個半學期以來安妮從來沒有缺過一堂課,教授很痛快地允了她的假。

快到中午了,安妮和哈德森太太一起準備好午飯,然後上樓去叫夏洛克。

他居然還在睡。

安妮走到床邊,靜靜地看著他。他睡著的樣子,像小孩子一樣幹淨而無辜。

過去兩年裡,安妮每一天回到貝克街,推開這間臥室的房門時,都期望能夠看到他像現在這樣躺在他們的大床上。

安妮伸出手指,輕輕觸控他的臉頰,是跟記憶中一樣絲綢一般柔滑細膩的涼意。

又凝視了片刻夏洛克熟睡的臉,安妮的手突然大膽地伸進他的睡衣裡。他身上的面板帶著灼人的熱意,安妮沒有留戀,一直向上,指腹終於觸控到他胸口那幾道長長的凹凸不平。

那是疤痕。

不止前胸,後背也有。

這些大大小小的傷疤,安妮昨天晚上已經撫摸過了。即便如此,現在觸上去,指尖仍是有些微微發抖。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曾受過這麼多的傷。

一隻手驀然扣住她的手腕。

床上本應該熟睡的福爾摩斯先生睜開了眼睛。

夏洛克俊眉微挑,低頭看了看安妮此刻的動作,淺淡的眸色慢慢變得幽深。

只猶豫了一秒鐘,夏洛克另一隻手也伸出來,微一用力,安妮就被扯過去,跌在他身上。

“看來你總喜歡在我睡著的時候引誘我。”福爾摩斯先生兩只胳膊鬆鬆地圈著她,嗓音愉悅地宣判了她的“罪行”。

安妮想,多虧他選擇做一個偵探而不是法官,否則任何被帶到他面前的罪犯大概都沒有開口申辯的機會。

已經有過一次“案底”的安妮聰明的沒有浪費口舌去反駁。

她在他身上輕輕動了動,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趴好,雙手交疊在他胸前,下巴擱在手上,歪著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