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承步子一跨繞過她將餐盤端上桌,沒繼續這個話題,語氣溫柔:“快來吃,還熱呢。”

鐘翹將拖鞋踩的啪啪作響坐到餐桌邊,兩片吐司,一杯熱牛奶,還有一個明顯比昨晚煎的成功的蛋,起碼今天她能看出來這是一個荷包蛋了。

這兩年沒日沒夜的工作,鐘翹惜時,做什麼事情都是爭分奪秒的,一會兒還要去上班,她幾下就扒拉著把早餐給吃完,然後沖到樓上換衣服化妝。

她將眼線上挑,本來就生得一雙長眼,加上眼尾那一筆,看上去更顯淩厲嫵媚。她習慣將自己打扮的更顯成熟和氣質冷冽。女性在職場上總還是會受到些不公平的對待和輕視的眼光。

彷彿只有將外表包裝的更加氣勢逼人,才能給別人留下更可靠的印象一般。

鐘翹收拾好自己的手提包,下樓的時候戚承已經換好鞋子在玄關處等著她。

關好門坐上電梯,戚承按了一層,鐘翹按了負一層。

“我送你上班去。”戚承又按了一下負一的鈕,數字上的游標消失。

鐘翹抬手重新按亮負一,“我自己會開車,你該回學校了。”

大概是換上了職業化的套裝,鐘翹將自己一顆萌動的春心也隨著睡衣丟在床上,她又變成了那個氣質冰冷不需要情感只為工作前僕後繼的女強人。

她承認戚承很好,簡直就是現在年輕女孩兒們口中的滿分暖男。可她真的不需要人暖,也不需要安逸,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只會腐化她好不容易才築起的鋼鐵盔甲,使人倦怠。

她不否認自己也對他怦然心動,可程軍有句話說的沒錯,就她和戚承這樣的,最多也就是走走腎的關系,走心是絕對不行的。

不是她拔x無情,不是她不向往天長地久,哪有生來冷血的,不過都是受盡傷痛的可憐人罷了。

鐘翹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算是重新活了過來,感情這種活埋人的大坑,她是死也不會再往下跳了。更別說她和戚承還有一個六歲的年齡差,真要是有點什麼,還不得被人指著脊樑骨說她老牛吃嫩草。

光是這樣想想,鐘翹就覺得不服氣,她可還拿自己當仙女呢,回頭找個四十來歲的精緻大叔,還不得照樣把她當小花嬌養著,誰還不是小公主咋地。

戚承很好,鐘翹覺得自己也很好,只是實非良人。

所以啊,不管怎樣,她都得當起惡人來將兩人間孽緣的苗頭給掐掉。

昨夜她失心瘋的退讓一步妥協了,再仔細想來,其實和戚承許多次的相處中,她已經妥協過許多次了。

鐘翹節節敗退,她不斷的為了各種理由退讓自己,讓他一次次得手,如果再這樣下去,到頭來只會讓自己走上老路,重蹈覆轍罷了。

她貼著電梯的廂壁站著,從包裡拿出墨鏡戴上不去看戚承的表情,她怕自己心軟。

電梯在一層開啟門,戚承沒動,電梯門合上再往下,到了負一層開啟。

鐘翹立馬抬腳,在快要走出電梯的那一刻,用掌心擋住電梯的門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趕緊回學校吧,聽話。”她說。

也不知道戚承是真的聽話了,還是失望了,他最終沒有跟著她走出電梯,而是面朝著她站著沒動,直到電梯門重新合上。

鐘翹坐上車,握著方向盤出神,戚承剛剛站在電梯裡看著自己的樣子還印在眼前一般,特別是那雙眼睛,眼角微微下垂,目光清澈中浮動著波光粼粼的不捨和委屈,無辜的就像是被關在屋子裡守家的大金毛似的。

她將頭重重的磕在方向盤上。

怎麼辦?她好像還是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