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用手從額頂梳了一把頭發。

“行吧,天那麼黑,的確是不安全,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今天就在這裡過一夜吧。”鐘翹不得不妥協,並且打算把自己的床讓出去。

戚承的眼眸在瞬間迸出光來,澄澈奪目,他抿著嘴不想將內心的喜悅表現的太過明顯,可嘴角卻沒繃住笑意,連帶著臉頰上的酒窩,又深又甜宛若甘泉。

鐘翹站了起來,走到落地櫃前開啟,踮著腳尖,手臂伸到直直的想要去夠放在最上面的被子。

戚承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沒有上去幫忙。

“對了,你住學校還是家裡?今晚不回去的話要不要和他們說一聲?”鐘翹的指尖夾住被子一角,想努力將它揪出來,說話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我住宿舍,不用說。”戚承努著嘴,冷眼看著她費了半天勁兒也沒將那床被塞的緊緊的被子拿出來。

鐘翹垂下手臂,肩膀酸的她齜牙咧嘴的,左右扭了扭脖子,走到屋子另一側準備將梳妝臺下的小凳搬過來墊腳。

“你要幹嘛?”看著鐘翹扶著櫃子踩上凳子,戚承終於忍不住的問出聲。

“再拿條被子啊,今天你睡樓上,我睡樓下沙發。”她雙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扶著隔板,一手準備去拿被子。

話音剛落,鐘翹的手都沒來得及碰到被子,腰間就被身後的一雙長臂環住,把她整個人提高幾寸,從凳子上抱下來。

她看著戚承彎下腰提著凳子放回到靠牆的梳妝桌下,又走回到落地櫃前,還以為他是要幫自己拿被子呢。

可下一秒,戚承卻雙手展開,將櫃子門合了起來。

他轉過身,雙手抱臂在前胸,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有些冷漠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淡淡的說:“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差這一次嗎?”

戚承這表情變化太大,氣場大開,就好像瞬間從一隻金毛轉化成了德國黑背,鐘翹對此猝不及防,愣愣的站在原地,舔了舔嘴唇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戚承問她。

“我先洗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此時的戚承渾身帶著霸道總裁的fee,說的話都容不得半點質疑。

戚承點點頭,示意她快去洗,自己卻踩著樓梯走下樓。

鐘翹聽他走下樓梯,躡手躡腳的跟著樓梯口探著腦袋往下看,就見他走進了廚房,不知道要幹嘛。

看不到廚房裡的景象,她聳聳肩,從衣櫃裡翻出一套短袖短褲的真絲睡衣,走進洗手間沖澡。

等她擦著頭發再走出來的時候,戚承已經回到樓上,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不明液體。

“你過來坐下。”戚承站在她的梳妝臺便揚著下巴叫她。

鐘翹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走過去坐下。他把碗放在桌上,然後去洗手間拿了吹風機出來插上插頭。

“把姜湯喝了,在樓下還是淋了點雨,女生不是不能受涼。”戚承的手插入她濕漉漉的發間,動作輕柔的替她順著頭發。

“快喝吧,已經涼了一會兒了,我試了一口不燙。”見她沒喝,他便又催了一句。

其實鐘翹剛剛是在回憶他前面那句‘女生不能受涼’,她今年已經26歲了,放在喜歡將虛歲的老家,她可是個28歲已經奔三的老姑娘了。她都記不清自己又多久沒有聽見別人稱自己為‘女生’,還是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歲的小男生口中說出。

耳邊是‘嗡嗡’的吹風機的聲音,戚承竟然在替她吹頭發。

鐘翹端起面前的碗放在嘴邊喝了一口,熱的,但不燙口,碗裡的姜都被他撇幹淨了,姜湯狠辣,辣的她淚水都飆出來,擰著眉慢慢的喝著,嗓子也跟著辣乎乎的。

鐘翹吸了吸鼻子,感覺到一股亂流順著食道一直下滑,然後突然一個左轉彎順著血管流進了心房。

真好,那麼好,誰能不心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