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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翹有些不好意思,聽見戚承又叫了她一聲,也來不及想其他的,收起雨傘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怎麼在這裡?”

鐘翹繫上安全帶,扯了扯膝蓋上的裙擺,看著擋風玻璃上不停撥動的雨刷器問他。

“路過,正好看到你,就開上來了。”

戚承說的漫不經心,可鐘翹聽完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你眼神還挺好。”

今天他穿的是黑色的poo衫,淺色的休閑褲,頭發整齊的像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樑上架著那副上班時戴的銀邊眼睛。

和之前穿運動裝的樣子不一樣,和上班時穿正裝的味道也不同,鐘翹想不出形容詞,腦中卻響起一句歌詞,

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

穿上一身帥氣西裝

……

大概就是戚承現在的樣子吧,看起來成熟,又透著點青澀。

但即使是這樣賞心悅目的樣子,鐘翹還是覺得他真會說瞎話,主路到寫字樓大門口小一百米的距離,門口還站著那麼多人,這樣都能看見她,也是十分會發現美了。

“嗯,帶了眼鏡,看起來很清楚。”

注意到鐘翹的注視,戚承又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你把我放到前面的地鐵站就行了。”鐘翹總感覺有些不自在,她到現在對於自己坐上他的車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這一次戚承沒有回答,他安靜的開著車。

“戚承?”鐘翹見車子開上主路,根本就不是往地鐵站的方向去,怕是自己剛剛說的太輕,又叫了一聲。

雨很大,擋風玻璃窗上望出去的視線並不算好,戚承微微皺著眉,專心的看著路。聽到鐘翹叫他也沒有回頭。

“累不累?靠著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戚承好像完全沒有理會她之前的那句話,自顧自的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鐘翹總覺得他說話的語氣裡還帶著點寵溺。

鐘翹不傻,戚承現在明顯是在往她家的方向看,這條路她一天要開兩遍,路線已經銘記於心。

其實按照兩人不明不白的關系和鐘翹好不容易才頓悟出的覺悟,她現在就應該義正言辭的讓他把車停下來,然後傲骨錚錚的將水坑踩出一朵朵漂亮的水花往地鐵站走去。

可現實生活中沒有那麼多戲劇化的場景,鐘翹也不是什麼勵志電視劇的女主角,也許是滂沱大雨太猛烈,也許是今天突然而然的孤獨感太過洶湧,鐘翹的鋼筋外殼在今天裂開了一道縫,而戚承這樣的光卻又正好照射進去,又暖又美好。

鐘翹向後靠了靠,緊貼著椅背,把頭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闔上眼選擇沉默。

有人在這樣的大雨天送自己回家不好嗎?去他.媽的清高,管他什麼目的,鐘翹太累了,她不想折騰了。

戚承並不介意她的沉默,一隻手探到出風口處試了試溫度,又問了她一句,

“冷不冷?”

夏末的氣溫還是炎熱高漲的,陡然的大雨冷不丁的讓溫度降了好幾度,鐘翹雖然沒有淋到什麼雨,可戚承還是有些擔心。

“沒事,不冷。”鐘翹閉著眼回答他。

戚承減慢了車速,開啟雙閃停在了最右側的緊急停車道上,他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手撐著中控臺往鐘翹那邊探過去,先將她腳邊濕漉漉的雨傘收了起來放到後排座椅下,又從後面拿了一條毯子過來,蓋在她的身上。

“睡著了就該冷了。”

他替她解開安全帶,仔細蓋好後又重新將安全帶給她扣好,按照著她坐飛機時的習慣一樣。

鐘翹其實早在他探手過來拿雨傘的時候就睜開眼了,她平靜的看著他做著這些事,心裡又暖又有些難以言喻的不安。

為什麼不安?她說不出來,大概就像是看見一朵美麗的花開在眼前,你想去擁有它,可是卻不能伸手去摘,因為你知道一摘下來它就會永遠的枯萎,可你不摘,你就永遠只能這樣看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