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嶄新平坦的馬路,哪兒來那麼多的上下坡啊。

頭痛,痛死人了。

鐘翹閉著眼用手掌死命的揉著太陽穴,然後舉起雙手大力的伸了個懶腰。

“是不是頭痛?起來喝點蜂蜜水。”

鐘翹懶洋洋的點點頭,撐著床墊坐了起來。她小心的睜開眼,卻沒有預想中上下眼瞼糊在一起的粘連感。

視線裡出現了一個馬克杯,被指節分明的手握著。

“謝謝。”鐘翹自然知道這是誰的手,她接過杯子,抿了一小口,溫熱的,酸酸甜甜,是蜂蜜柚子茶。

“你一會兒看看是不是要重新卸個妝?我昨天給你擦了擦,但不知道是不是做對了。”戚承坐在床沿,將手機遞給她,“昨晚有個陌生的號碼打了兩遍進來,我都沒接,你看看是不是回一個過去。”

鐘翹對他露出感激的一笑,感謝他沒有讓自己對不起接連敷了好幾天的面膜的臉。她一手接過手機,又將空了的馬克杯放在他手心裡。

電話標誌上有一個小紅圈,動作有些遲疑。點開,她的瞳孔緊縮,舌尖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唇珠,她覺得好笑,自己這預感準的簡直可以去當神棍了。

將手機隨意丟在被子上,她扯著被角,重新鑽回了柔軟舒適的被子中。

手才剛圈上膝蓋,被子卻被人一把掀開。

“起床了,你還得洗澡化妝,別來不及。”戚承站在床前,自顧自將被子疊了起來。

“我幹嘛要化妝?”鐘翹懶懶的不想動,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也不在乎動作是不是雅觀。

戚承彎下腰,手撐在她的身側,腦袋移到她的正上方,薄唇上漾著炫目的笑。

“你今天要參加同學的婚禮。”他提醒她。

鐘翹的眼眶撐大,顯得有些驚恐,她翻了個身,背對他側躺,身體弓成一隻大蝦。

“不去了。”

“為什麼不去?”他翻身而坐。

“反正就是不去。”她有些賭氣的說道。

“你前天答應過我要帶我去吃好吃的。”戚承站起來,走到她的梳妝臺前。

“行啊,你想吃什麼?”鐘翹聽見動靜,也跟著坐起來。

她看著戚承的手從梳妝臺上拿起一張紅色的卡片,對她輕輕一揮。

“我想去威斯汀吃。”他眨眨眼,漂亮的眼睛裡顯出幾分無辜來。

威斯汀,今天張曉薇的婚禮就在威斯汀。鐘翹決定收回前面對他的感激。

“如果你出爾反爾,不帶我去,那……”戚承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那我就只好拿著這張請柬,親自去替你送份子。”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鐘翹能忍嗎?!

她能忍。

並且立馬向惡勢力低頭。

其實,她本來就沒打算逃避,不過是剛才看見那兩個未接來電,一下子有些心煩罷了。

她走進洗手間利索的沖了個澡,然後刷牙洗臉,再出來的時候戚承已經換好了衣服,是之前他留在這兒的黑色poo衫和休閑褲。

“你就穿這個去嗎?”鐘翹拿毛巾擦著發尾,有些不大滿意的看著他。

“嗯,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但是……”鐘翹覺得今天怎麼也得打扮的豔光四射吧。

“沒有但是,你漂亮就行了,我不是那種需要靠一身品牌西裝來撐場面的蠢蛋。”

鐘翹沒忍住笑出聲,腦袋裡浮現出昨天那個西裝革履的人來,她頭一回覺得戚承的嘴怎麼那麼毒。

時間有點緊張,鐘翹匆忙吹完頭發,然後找出兩個紅封,去廚房的抽屜裡拿了疊現金出來裝好。

“你開車,我在車上化妝。”鐘翹將鑰匙扔給戚承,抬著腳跟將高跟鞋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