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拍的不是小楠那閨女麼?穿成這樣我一開始還沒認出來嘞。”把手機還給袁東,後面不用看他閉著眼睛都能摸對地方。他抬眼正視袁東。

四十多歲樣貌,整個人幹瘦幹瘦的,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唯獨那雙眼睛,彷彿經歷了不同常人的世事,不經意間閃過的亮光證明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你想找小楠拍片?”

“啊?”袁東一懵,明顯沒跟上蕭順才的腦迴路。隨即反應過來,哭笑不得說:“大爺,我們不是找這女孩拍電影,是想借她身後的景緻來拍。”急切之下,袁東一口一個大爺喊出來。

“不是找她拍片?”孝順才失望的砸吧兩下嘴,手不由自主往口袋裡摸,窸窸窣窣摸出來一根老舊發黃的煙杆兒。

他想抽煙了。

袁東一見他的動作,也掏出褲袋裡的香煙,遞一根給他:“村長,來一根這個。”

蕭順才看見香煙的煙嘴上纏了一圈金顫顫的絲線,彷彿鑲了金一般,手中那根跟了他幾十年的老煙杆頓時絀了形。

蕭順才前面帶路,後面跟著袁東和幾個扛著攝影機的小助理,路過陳家院子的時候,蕭順才伸直脖子喊了幾聲:

“陳家小子,在沒?”

沒人應。

他又喊:

“陳老哥,陳老哥?”

依舊沒人應,院子前的小水池裡嘩啦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鑽進水裡去了。

蕭順才沒喊答應陳家爺孫倆,笑著說:“不知道上哪去了,這樣,我們先去後山,我記得小楠好像在山上果園裡。”說著,沿著水泥公路率先往前走領路。

走了幾步,袁東不經意的轉過身望了一眼藍牆紅瓦樓,恍惚中分明看見一個磨盤大小的圓盤子從水池裡縮出來。等他揉揉眼睛再看時,又發現什麼都沒有。

袁東甩甩腦袋,以為自己是因為熬夜熬出了幻覺來。

今天陳亦松的確不在村裡,一大早就和蕭仲強出了臥龍灣,至於去哪裡蕭楠也沒問。

前些日子老爺子見蕭楠新增鵝子幼崽,一時心血來潮,也跟著定了六隻養著玩。六隻小鵝被他當寶貝似的寵著,每天天不亮就驅趕著和蕭楠家的雞鵝彙合一同到山上去。

為了區別,每隻鵝子腳上還套了個紅色小腳環。

就因這養了小鵝,陳定山好幾天沒去村裡和老夥伴嘮嗑,天天守著鵝子,生怕離了他鵝子就沒了似的。

“陳叔,你這鵝子這麼養下來到時候捨得殺來吃?”陳芳想不明白這些有錢人是啥想法,啥寵物都養,啥動物都寵。

她去看了,老爺子給那六隻鵝子鋪的那個窩喲,那叫一個華麗,和這些鵝子的窩比起來,她們母女倆當初在城裡租的小房子連幾只鵝的窩都比不了。

“不吃。”陳定山搖搖腦袋,“慈愛”的望著六隻毛絨絨的小鵝子,“我養它們來給我看家!當護衛!”

還真別說,有的鵝子兇起來比狗都還厲害,撲騰著兩扇潔白的大翅膀,高高昂著頭顱,神氣得很,大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更何況人家還下蛋哩!

似乎是想到了以後六隻鵝子一溜兒站成一排保衛他的壯景,陳定山對鵝子更好了。

“汪——汪汪——”

蹲在山上百無聊賴的五朵金花,聞到生人的氣味,而且還是往果園這邊來,一隻只頓時興奮地掄轉著大尾巴,循著聲源,狂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