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 蕭楠終於知道陳亦松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這天一大早, 院子外傳來轟隆轟隆的機器聲。

“三爺爺, 這是?”蕭楠迅速環視一圈, 就看見帶頭站在人群前頭的村長蕭順才。

一輛挖土機正鏟挖一個小土坡,連著村子公路的那半截已經鏟平,現在正好挖到她鄰居蕭衛均家老房子前。

準確的說,應該是陳家的房子了。

“嗬嗬, 陳先生出錢修公路, 村子裡想把公路通到家門口的的都可以給我說, 費用全部由陳先生贊助!”村長今天精神頭特別好, 神氣的撇著煙杆,笑呵呵的。

“陳先生?”蕭楠一臉錯愕,是陳亦松和他哥麼?可她怎麼沒聽說過?

咦?不對, 前幾天他不是問她願不願和他做鄰居, 難道這就是他的意思?蕭楠驚訝的瞪大眼睛, 眸子裡全是不可思議。

“對啊,小楠, 村裡好多人都要修公路了,你家要不要也修了?到時候方便一點嘛!”

“修這麼多路怕是要不少錢吧?”

“這你懂什麼?人家陳先生一家開著大公司,這點錢算什麼!”

蕭楠沒心思聽其他人唸叨, 抬頭看自家通向大路的通道,是有點窄:“三爺爺,等路修到衛均叔家的屋前時,到時再分一支岔道到我家, 應該可以吧。”

不知怎的,蕭楠突然覺得她們村長此刻特別霸道總裁範,褶子都撫平了好幾根,只聽他豪爽道:“可以,怎麼不可以。”

修路的工期特別短,才短短兩天,一條銀白色的水泥路就通到了家門口。家裡的狗子們一隻只的玩心特別重,一個眨眼功夫,還未幹透的水泥就印染了一朵朵梅花墊。

尤其是帥哥那個大胖子,一腳踩上去,四朵大大的、深深的梅花坑出現在水泥路上。

“……”蕭楠。

打不得罵不得,臉皮實在厚,蕭楠也拿它沒辦法。

好在這天氣熱,一兩天之後,水泥路基本上就幹透了。而那些梅花坑則永遠留在了路面上,成了一種特殊的記憶。

這些天,蕭楠一直往縣城和鮮花鎮跑。水庫裡的魚還沒找到銷路,僅僅靠過年那幾天打撈上來賣,可能連承包的本錢都撈不回來。療養院的供應量又小,根本解決不了她大水庫裡那麼多的魚。

鮮花鎮是她們甬江縣大力扶持的旅遊産業地區,地勢在甬江縣出了名的平坦。它西靠大山,四周環繞著一條大河流,河流水質清澈。鮮花鎮靠山又臨水,人文地理條件都非常優越,因而得到縣城的大力開發,還是國內有名的五a級風景區。每年都有幾十萬人次的旅遊人數,算是甬江縣的納稅大鎮。

不過那裡裡臥龍灣所在的大平鎮隔了好幾十裡路,臥龍灣又沒有什麼特色之處,自然連鮮花鎮的丁點光也沒沾著。

蕭楠尋思著,要不要在縣城或鮮花鎮上開一家魚莊。雖然鮮花鎮也有魚,但她相信,自家的魚配上她母親炒的大料,味道應該非常不錯。只不過,現在她找不著去開店的合適人選,為此,蕭楠甚是愁眉。

“小楠姐!”

一抬頭,門口竟然出現了兩個甚是讓她意外的年輕人。

“思思,張孝洋!你們怎麼來了?”

哧啦——

因為太過於震驚,蕭楠站起身時,激動得差點絆倒了面前的小桌子。

“哈哈,沒想到吧?其實我自己也震驚呢!”霍思思調皮的扮了個大笑臉,嘻嘻哈哈的扯著張孝洋走近院子。屋外正停著一輛白色的越野車,看樣子正是他們開來的。

兩人坐下和蕭楠聊了一會兒,才得知原來張孝洋家還是一個廚師世家。不過到他父親那一代時,他父親考了公務員,算是體制內的一員,現在大大小小也是一個不小的官了。而廚藝則由他二叔繼承。現在他二叔在省城開了一家大酒店,名氣在當地可謂響當當的。

“你家裡同意你一個大學生回來當廚子?”不是說蕭楠看不起當廚子的,任誰覺得一個好好的大學生不出去闖蕩點事業,或者走他父親的道路考公什麼的,都會覺得他是傻子吧!何況這一傻還傻了一對。

張孝洋麵色尷尬的摸摸鼻樑,這還真被蕭楠猜準了,他在家和父親僵持了一個多月,思思父母也在聽說他想當廚子的時候也暗地裡給她安排了好幾場相親,即使不相親的時候也被關在家裡複習考公。

張孝洋不好意思說,霍思思好意思呀,她又是那種心裡瞥不住話的人,恨不得和蕭楠大吐為快:“小楠姐,你是不知道我爸媽當時那個樣子,嘖嘖!”

說著,她搖搖腦袋,驀地一下站起來,一隻腳砰的踏在板凳上,學著她爸的語氣:“霍思思,我給你講,你以為當飯館的老闆娘很風光嗦!”

“那就不是一回事兒!沒你那豆腐渣腦袋想的那麼美!客人一來,你得屁顛屁顛追上去問人家吃什麼吧?人走了,吐地上了,你不還得拿塊抹布在地上一點一點撿?桌子不一塊一塊抹?”

“至於假期?那是什麼玩意兒?人家玩,你得幹活;人家工作了,你還得幹活兒!這就是你想過的生活?”

“……”

巴拉巴拉,將近吐槽了十來分鐘,看得蕭楠目瞪口呆的。

至於張孝洋?已經在旁邊放棄拯救他蛇精病發作的女友了,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她人格分裂。

“其、其實你爸說得也挺有道理的!”蕭楠一手穩住板凳一角,嘴角忍不住抽搐,剛剛霍思思一邊學舌的時候,還一邊瘋癲似的抖腿,板凳都被她抖得一搖一晃的,蕭楠生怕她蹬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