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蓁蓁立在旁邊想了一會兒。

學院裡的教授, 年長的看起來很慈祥, 年輕的基本都能和學生打成一片, 當然也有一些不茍言笑形容嚴肅的,單從表面看, 一時間還真想不出哪個教授會和案子有關。

薛濤已經和林脩說完了, 又和季蓁蓁招呼了一聲才離開。

季蓁蓁走過去,林脩神情有些嚴肅,就連楚源也在一旁皺起了眉,看著像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她不由地和楚源對視一眼,楚源搖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

林脩已經調整好了表情, 點了下頭:“說說你們學院那個艾倫教授, 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季蓁蓁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兒才從記憶中找出這麼一號人。

這艾倫教授是個外國人,給他們上電影賞析課,但此人在她大一那年就被辭退了,一時間也沒想到他。這人生了一副好皮囊,看起來很具有欺騙性, 但聽說他在國外窮困潦倒,來了我們國家之後才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還有不少女生喜歡他, 他跟學生也很玩得來,經常一起出去喝酒泡吧, 會被辭退據說是因為調戲女學生被舉報了。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季蓁蓁也就上過他半學期的課,瞭解並不多。

林脩點點頭,又問:“那你們何院長呢?”

“何院長有嫌疑?”季蓁蓁不太相信,那是個很和善的人,對學生們也幫助頗多,學院裡許多人都受過她的恩惠。

“那倒不是。”林脩說,“但她畢竟做了十多年的副院長。”

季蓁蓁明白了,十多年副院長做下來,學院裡的事情何院長比誰都清楚,但林脩得確保她沒有說謊。

“我覺得她是個挺不錯的人,而且還很正值。”季蓁蓁想起一件事,“之前我室友申請國外的學校,需要至少兩名教授的推薦信,她想找權威點的教授,就跑去找了何院長,結果被婉拒了,因為我室友沒上過何院長的課,她對我室友不瞭解,不想隨便編造推薦信。”

林脩又問了兩名教授,便回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季蓁蓁也迅速返回車內。這一回去自然免不了武藝的一番盤問,她只說知道一點和案件相關的情況,不說出來心裡難安,這也不算說謊。

倒是這一路上,楚源總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心事,但礙於武藝在場,季蓁蓁不好詢問。

等到了新家打發走武藝,季蓁蓁才有機會問他:“你這是怎麼了?”想到他的異常是從聽了薛濤和林脩說的話開始的,她又問,“是在煩案子的事情嗎?”

楚源點了點頭:“有些事情想不通。”

剛才聽到薛濤說什麼金法醫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他們隊裡的法醫室根本沒有一號姓金的人物,也是因為這樣,他才飄過去聽兩人說話,沒想到薛濤說的根本不是什麼幹屍案,而是上回監控那件事。

林脩大概讓薛濤順著內部那東西繼續往下查,沒想到還真查到了一些線索。

當初剛研製出這批東西的時候,研究院那邊送來了三個試驗品,本意是想等他們試驗過後,做一些改進和調整。試驗期結束後,研究院並沒有收回,後面的成品都有相應的編號登記在冊,但凡使用都是有記錄的,但這三個試驗品卻是沒有編號的。

他那裡有一個,剩下的兩個,都在王局手裡。

而薛濤彙報的,便是確認王局辦公室裡少了一個。

他是知道局裡有內鬼的,有意識之後,他也想過很多人,卻沒有想到王局身上。

一來自己是王局提拔上來的,他沒想過王局會讓人殺了他。二來也是王局本身十分敬業,原則性極強,以他的瞭解不太相信王局會和犯罪分子攪在一起。但這麼多案子辦下來,確實也存在表面上正氣淩然,暗地裡喪心病狂的人。

季蓁蓁看著他,知道他是不想說,也沒有追問,拿出黃大師給的盒子,裡頭還剩四張,取出一張符化了水:“先把這個喝了吧,早點回到身體裡,什麼麻煩的事情就都能解決了。”

楚源看向她,明明沒說什麼安慰的話,心中竟然泛起一股奇異的暖意,他就著她的手喝下符水,忽然問:“你說什麼情況下皇帝會想要殺了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大臣?”

季蓁蓁劇本看得多,立刻就說:“原因多了去了,有可能那個大臣仗著皇帝的寵愛太囂張了,也有可能大臣功高震主讓皇帝忌憚了,還可能那個大臣諫言太多,皇帝都不太喜歡別人反駁他的意見。”

楚源搖頭,這些都和他不符。

“該不會是那個大臣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吧?”季蓁蓁想了想,腦中又冒出了一種可能,“說不定皇帝把大臣提拔上來也是有隱情的,結果東窗事發,皇帝怕大臣怨恨報複,就把人幹掉了。”

楚源被她的腦洞逗笑,不過他還真想起了一件事。

那還是去年年底前,他去王局辦公室彙報工作,王局十分客氣地給他泡茶,當時他說到一個案子,王局提到有份資料,叫他自己拿,他就在架子上翻了翻,無意中抽出來一份案卷,他連封皮上的字都沒看清,就被王局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