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李煒終於受不了了,他付出了那麼多,投入了那麼多的感情,換來了什麼?既然姜玲如此熱愛她的工作,那就讓她永遠留在公司裡吧。

姜玲看著季蓁蓁,眼神茫然:“我有個同學,她有了男友之後就天天和男友黏在一起,很少和班裡的其他同學來往。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是相處出來的,這樣一段時間之後,原本和她關繫好的同學也漸漸淡了。一年之後,她男友提出分手,她想找人陪她出去散心,可大家都有自己的安排,從前的朋友也因為不聯系疏遠了,她發現沒了男友,她的人生只剩下寂寞空虛冷,我覺得這樣不好。可是,我也做錯了嗎?”

姜玲沒有錯,季蓁蓁卻沒法開口回答她。

“季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林脩的聲音把季蓁蓁從思緒裡拉回來,他臉上掛著笑,一隻手伸在外面,是想和她握個手。

武藝狐疑地看向季蓁蓁,低聲問:“你們認識?”

季蓁蓁搖頭:“不算認識,就是上次陪李圓姐去了趟警局見過一面。”

聽她這麼說,武藝立刻就把林脩當成是過來套近乎的,他臉上笑眯眯的:“警官,既然你和我們蓁蓁認識那就好辦了,剛才已經有警察來問過我們了,能說的我們也都已經說了,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林脩收回全程被人無視的手,也笑:“剛才只是粗略地瞭解了一下情況,這裡的人,尤其是當時在場的人,是需要另行做筆錄的,希望你們能配合警方工作。”

這分明就是託詞,武藝也不客氣了:“警官,季蓁蓁打碎花盆只是無意,當時那麼多人在場,都可以替她證明,麥格森我們也是第一次來,對於公司內部的情況一無所知。能配合的我們都已經配合了,剩下的我們普通老百姓也無能為力。”

“怎麼會無能為力。”林脩笑得意味深長,“我們警方破案說不定還需要季小姐的協助。”

季蓁蓁心頭一凜,林脩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才姜玲確實和她說了一切,可林脩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警惕地看向林脩。

武藝也同樣充滿戒備:“警官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們蓁蓁是兇手?”

“你誤會了。”林脩臉上笑眯眯的,他也不和武藝多話,直接看向季蓁蓁,“借一步說話?”

武藝給季蓁蓁使眼色,他不贊同兩人單獨說話,林脩明顯來者不善。

季蓁蓁也並不想和林脩過多接觸,這個人給她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但他剛才的話實在讓她不得不多想,她看向武藝:“武哥,我和林隊長說兩句話。”

本人都這麼說了,武藝還能說什麼,哼了一聲:“去去去,我才懶得管你。”

大樓裡的無關員工已經被清空了,走廊上靜悄悄的,腳步聲都帶了迴音。

林脩領著人走到露臺,今天是陰天,外面的溫度倒也舒服,他拉了把椅子坐下,又掏出一盒煙,抽了一根,叼進嘴裡:“不介意我抽煙吧?”

季蓁蓁沒回答,徑直問:“林隊長有什麼要說的就直說吧。”

林脩把煙別到耳後,又點了點他對面的那張椅子示意季蓁蓁坐下:“那就說說你是怎麼發現那盆花有問題的。”

季蓁蓁順勢坐下,說:“我不小心碰翻了花盆,要不是花盆碎了,我也不知道那盆花有問題。”

過來的路上她都想過了,因為和姜玲交流過,林脩一問她就條件反射以為他知道了什麼。但事實上見鬼的能力,一萬個人裡面都不一定找得出一個,林脩又怎麼可能知道她有那樣的特殊能力,他會那麼說,必定是有別的原因。

“四斤左右的花盆,你不小心一碰就倒了。”林脩笑著看她,“季小姐,這麼忽悠人不太好吧。”

季蓁蓁原本還在煩惱如何把自己知道的告訴警方,林脩這麼一說,反倒給了她絕佳的機會。

她當即嘆了口氣:“我也沒辦法。其實我對氣味特別敏感,當時聞到了腐屍的味道,但我如果直接這麼告訴別人,肯定沒人相信我,還會覺得我有病。所以我就只能把花盆碰翻了,如果裡面沒有問題,那最好,就當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盆,道個歉也就揭過去了。”

這個回答比之前的靠譜多了,林脩信了一半。

“那你還能聞出其他屍塊的位置嗎?”他這麼問不過是順著季蓁蓁前面的話說,並沒有抱多少希望。

不想季蓁蓁停了片刻,卻說:“其實我已經聞出來了。”

十五分鐘後,警方將攝影室內的一處實景佈置拆除,露出裡麵包裹著的一堆帶肉的白骨。

“我去,竟然藏在這種地方,難怪一直找不到。”薛濤看向林脩,“林隊,你是怎麼想到這裡的?”

林脩神色複雜,他們一個小隊的人全體出動,找了老半天都沒發現,結果人家一聞就聞出來了,單憑這一點,這個季蓁蓁就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