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些婆子是從縣城和周邊的村子僱來的,因為活計清閒,工錢倒不少,所以她們工作的時候還是挺認真的。

第一個婆子說:“我是白天看工作間的,下午鎖了門,吃了飯,就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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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第三個都這樣說。

第四個說:“我是看宿舍外面這道大門的,組長們來我這裡畫押,全部記完了,我才睡覺的。”組長每天都在門衛那裡記錄組員情況,要在門衛寫清楚人數才能休息。至於會不會認字,其實只要教會她們認自己名字就可以了。

其他婆子也說了睡前的情況,沒有任何異常,直到最後一個婆子,她是廚房的,她說:“我今晚上洗碗之後把手上的銀鐲子忘記在了食堂的水池邊上,臨到睡前才想起來,當時夜深了,我急得很,出宿舍大門的時候撞到了一個女的,她低著頭往裡走,這個事兒不知道算不算不正常……”

夏千千記在心裡,示意她繼續說。

“我後來在食堂的水池邊找到了我的鐲子,因為這是上頭的婆婆遺傳下來的,所以我還是蠻緊張了,繡坊裡規定不能隨便偷東西,我當時還想繡坊的人都不錯,銀鐲子放在那居然都沒被拿走,回屋的時候我還跟看門的長嫂說起來,不信你問她!”

一個婆子站出來,說:“當時已經到關門時間了,我一直等著她,確實是回來了,然後我就把門給鎖上了。”

夏千千示意他們退回去,問:“跟她撞一起的女工是誰?”

一個女的站出來,低聲說:“我去我男人那裡了,他是莊子上的長工,我們在外面申請了一套住房,有時候我會歇在那裡,不過我這幾天不方便,所以就回宿舍了!”

為了鼓勵積極工作,也同時解決一部分已婚婦女不能同時兼顧家庭和工作的問題,他們便推出了惠民便利,那就是,只要夫妻兩人同時在莊子上有工作,那隻需要每個月三十文錢就可以租到一套房子,方便夫妻生活。三十文錢只相當於一個女工一天的工錢,所以繡坊裡有十一夫婦,妻子在坊裡工作,男人在田間幫王家幹農活。

“你叫什麼名字?”夏千千問。

“我夫家姓李,我叫黃娟。”女人說。

夏千千示意她退回去,婆子那邊說完了,就輪到女工這邊了,她首先問:“有人知道香雲是什麼時候離開宿舍的麼?”

白天有人值班,但是夜裡卻是沒有人看著的,雖然有道宿舍大門,但是誰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出去的?

女工們都不說話,夏千千嘆氣說:“她現在昏迷不醒,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們現在要不說,如果她醒不過來,你很可能就是幫兇!”

這話砸下來,砸的有人頭昏眼花,終於忍不住,害怕的站出來。

“……我知道!”

夏千千看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幾乎要害怕的哭出來,忙柔聲說:“別害怕,你就一五一十的說,我們肯定會抓住害她的兇手的。”

她咬咬牙,看看四周,低聲說:“我能不能單獨跟你說?”

夏千千點點頭,把她帶到一旁。

“她是去見男人了!”女孩小聲說,“她比我大兩歲,平日裡很照顧我,所以我經常跟在她身邊,她以前跟我說過,她有喜歡的人,可是家裡不同意,想把她嫁給一個有錢的老頭,她為了躲避婚事,才進的繡坊。雖然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但是最近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每天都很不高興,昨天她跟我說,想去見喜歡的人最後一面,我以為是放假的時候去見,沒想到是半夜三更的!”

夏千千摸摸她的頭,讓她回去原來的位置,然後去問村長:“叔,這兩天村子裡有來不認識的人麼?”

原來的村民就只剩下小喵三兩隻,村長都熟悉,所以來了陌生人,大概是他最先知道。

村長皺著眉說:“有,好幾個,不過平日裡來村子的陌生人也不少,所以我都沒有特別注意。”村子裡這麼多工人,平時家裡來送個啥的,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那麼,這個男的到底是誰!只能等香雲醒了,或者去她的老家調查才能知道了!

夏千千在這頭和村長說話,那邊女工卻吵了起來,夏千千走過去,就聽到一個姑娘指著旁邊的兩人說:“我昨夜明明就看到你們出門了,你上床下床的時候聲音可大了,我以前就說過讓你小心些,可你故意似得,從來不注意,跟地動一樣,生怕別人不會醒。所以我被弄醒了就看到你們出門了!”

那兩姑娘立刻瞪眼,說:“我們只是起夜去茅房!”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說?”姑娘氣哼哼的說。每天夜裡被吵醒,她真的很不高興。

“我們又不是隻昨天去,你非得盯著我幹嘛?”被指責的女孩態度很不好的說。

夏千千沉下來,說:“都好好說話!”

兩邊的人都收斂了些。

“你們去茅房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我覺得大概四更天吧,我有個壞習慣,總是會這個時候起夜,宿舍裡的人都知道。昨夜要說奇怪的話,我和阿麗去茅房的時候,我們的宿舍門是掩著的。當時還奇怪是誰去了茅房,但是茅房又沒有人,我們怕真有人在外面把她給鎖外面,進來的時候也沒敢從裡頭把門搭扣上,反正外面還有道門男人也進不來,就掩上門睡了。我記得直到我睡過去到醒來,都沒有聽到有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