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烏將軍討個人情。”不到最後關頭,瞿殷珀絕不輕易開口,烏又深雖然對瞿殷珀認識不深,亦看得出來他是個驕傲的男人,這點跟他很像。

“你曾經救過玉凝,是該還你人情。”因為同樣驕傲,所以不需要特別說明原因,只要表明來意,他便會加倍奉還。

“多謝烏將軍。”看見烏又深點頭,瞿殷珀鬆了一口氣,這表示搭救耿翎有望。

“瞿兄何不坐下來?有事再慢慢商量。”烏又深看得出來他很疲憊,應該是不眠不休趕路,仔細看,他的胸前還沾了些血漬,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

瞿殷珀依言坐下,烏又深馬上擊掌要下人端茶進來,他看起來很需要茶水潤喉。

瞿殷珀感激不盡地將茶喝光,這是他半天來所喝的第一杯茶,為了趕路,他連水都沒空喝,遑論吃飯。

烏又深雖不認識瞿殷珀,卻對“瞿”這個姓很有好感,他剛到京城的時候,有位同姓的大人對他極友善,甚至主動幫他寫推薦函,他才能順利晉升軍階。

瞿殷珀喝完茶以後,感覺精神好多了,思緒也更清晰。

“瞿兄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的地方,但說無妨。”烏又深主動提及,避免尷尬。

“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客氣的說了。”瞿殷珀說道。“小弟的未婚妻被抓了,特地來請求烏將軍幫忙救出小弟的未婚妻。”

“瞿兄的未婚妻被抓了?”烏又深皺眉。“依瞿兄的身手,應該不需要在下幫忙,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

“烏將軍這話問得好,抓走小弟未婚妻的人,來頭的確不小,正是‘京夢堂”的少主——言修。”

“什麼,是他?”烏又深的眉頭攢得更緊了,京夢堂幾乎等同是皇家的事業,言修代替皇上在民間置産做生意,姊姊又是皇上封的貴妃,家族勢力之龐大無人能及。

“正是言修。”瞿殷珀點頭。

這下事情難辦了,言家不好惹,惹火了言家有幾顆腦袋都不夠用,他怎麼會扯上言家?

“言修抓你的未婚妻做什麼?”事態緊急,什麼稱謂都免了,省得麻煩。

“想要她幫他開斬情劍。”瞿殷珀剛好正有此意,他也討厭那些繁瑣的細節。

“斬情劍?”烏又深愣了一下。“那三把神劍之一?”

“威力最強的一把。”瞿殷珀點頭,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提議找神劍,陷耿翎於危險之中。

烏又深對於嗜血劍的興趣不大,續魂劍是他無意間得到的,而且現在也不在他手裡。

“這三把劍到底有什麼用處,為什麼人人都想搶奪?”他大約知道續魂劍的用處,其它兩把則不清楚,也不感興趣。

“因為這三把神劍聚集起來可以撼動山河,助人為王。”

也就是篡奪皇位。

“你的意思是,言修想造反?”烏又深尖聲的問。

“他已經在造反。”既然組織對他無義,他也不再顧及情分。“京城前幾天的那場紛亂,就是他主使的,他是新日會的總舵主。”

“言修是新日會的總舵主?”烏又深無法置信的眯眼,瞿殷珀苦笑。

“千真萬確。”剛開始他也不相信,他一直在各處遊蕩,幾年沒回總舵,既沒見過新任的總舵主,也不知道他的背景,如果不是為了尋找斷夢劍和續魂劍,進而無意間聽見張本生和副手的談話,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言修的真實身份。

“你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烏又深懷疑地看著他,瞿殷珀大方吐實。

“因為我也曾經是新日會的成員——不,應該說,我就等同新日會,當初是我一手建立新日會,誰料得到最後會被趕出組織?”

被一手建立的組織背叛,這樣的痛恐怕不是外人能夠瞭解,烏又深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恕我插句話,瞿兄為什麼要成立新日會,對朝廷不滿嗎?”烏又深知道有很多人對朝廷不滿,爆發憾事也是早晚的事。

“當初我只是想為雙親報仇,並沒有想到日後它會變質。”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組織。

“瞿兄的雙親……”

“不瞞烏將軍,我的父親曾經在朝為官,受十王爺陷害,被前任皇帝下旨處死,雙親不堪這樣的侮辱,在我的面前服毒自殺,父親臨死前交代我要替他洗刷冤屈,所以我才會成立新日會替雙親討回公道。”誰知道公道沒討成,反而害了他心愛的人。

“瞿兄的父親,可是前任的國子監丞,瞿大人?”瞿殷珀悲慘的身世,讓烏又深想起另一個同樣冤死的長輩,遂問。

“烏將軍怎麼……”

“天下就有這麼巧的事。”真是令人愉悅的緣分。“瞿大人曾經有恩於在下,我一直想還他這個人情,但他在我尚未功成名就之前便含冤而死,我一直深感遺憾,沒想到你又救了我的妻子,等於是恩上加恩。”看來無論如何他都得幫這個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