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看似順利進行,其實暗潮洶湧。

兄弟們當然都很高興瞿殷珀和耿翎順利培養感情,但對於瞿殷珀遲遲不願開劍非常不能諒解,就他們看來,他們已經在羅新鎮浪費太多時間,其它分舵的兄弟們也在催促,要他們趕快辦完這件事後,盡速回到位於京城的總舵共同商量下一個計劃。

這所有壓力,都有待排解。

兄弟這頭雖然有文德暫時幫瞿殷珀頂著,但他怕自己的能力有限會頂不住,到時候這股壓力將如山洪一樣爆發,或許還會殃及無辜,這也是文德最擔心的事。

畢竟他們不是什麼慈善團體,兄弟跟兄弟之間彼此利益糾葛。從某一方面來說殷珀是對的,大夥兒名為兄弟,實際上只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不得不聚在一起,一旦兄弟們發現有人阻擋他們的利益,會毫不留情地除掉對方,就算是自己會裡的兄弟也一樣。

但是這些壓力、這些顧慮都傳不到瞿殷珀的耳裡,目前他正努力和耿翎“培養感情”,也頗有成果,正陷入戀愛的他,自然無法體會兄弟們的心情。

這天,風和日麗。

耿翎帶瞿殷珀來到後山的瀑布,這瀑布的源頭是甜美的山泉,聞名遐邇的“斜雨釀”就是用這兒的水釀出來的,不過聽說釀酒的條件不止是這樣,還非得用下斜雨時的水才有用,總之過程很複雜,耿翎也不清楚,只知道酒很好喝。

在艾嵐尚未恢複女兒身之前,她曾經送過好幾次機具到艾氏酒莊,所以對這附近的環境很熟。

她曉得該抄哪一條小路才能快速到達酒坊,甚至還知道酒窖的入口,但是她不需要這麼辛苦,因為艾嵐只要一有新酒出窖,一定會給她送上一壺,她根本不需要費心去要。

隨著時間流逝,原本不諳水性的瞿殷珀已經學會游泳。雖然他還無法遊得跟鎮民一樣好,整體而言卻頗有天分。

耿翎站在湖邊看他游泳,無法想像不久前他還是一隻旱鴨子,現在卻遊得跟魚一樣靈活,雖然技巧比她差一點點,但速度卻比她快多了。就是這樣,她才不想下水,免得遊輸他又被他取笑。

瞿殷珀游到湖心,開心地跟她打招呼,開朗的笑容彷彿一個無憂無慮的孩童,讓人很難把他跟剛開始的冷酷聯想在一起。

耿翎亦開心地跟他揮揮手,臉上漾開溫暖的笑容。不久以前,她還是個整天只知道打鐵的女孩,誰能料想到,才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她就墜入情網,教人不得不贊嘆老天的安排。

瞿殷珀又遊了一陣子,最後終於回到岸上。

耿翎手拿一條幹淨的布塊幫他擦頭發,一切動作都顯得那麼自然。她擦著擦著,這時天際突然傳來轟隆聲,天色接著開始變暗。

“怎麼回事?”瞿殷珀不解地問,剛剛明明還出大太陽。

耿翎仰頭看天空,這風向,這天色……

“咱們快走,雨要落下來了!”她匆匆將布塊塞進碎花包袱,快速打結。

“啊,下雨?”怎麼會,天氣明明這麼好……

“糟糕,要來不及了!”這雨說來就來,一下雨就像用倒的,經常打得人睜不開眼睛。

瞿殷珀也跟著抬頭看天空,雨滴果然垂直落下,滴進他張著的嘴。

“這雨滴好大一粒。”他不知死活還在開玩笑,耿翎則是急得半死,這裡距離任何地方都有一大段路,根本找不到地方躲雨。

果然,他才剛說完,雨就接著落下,一滴兩滴三滴四滴……最後變成一長串。

唰!

到最後,老天爺索性用倒的,嘩啦啦地倒在他們的頭上,當場把他們淋成落湯雞。

由於雨勢實在太大了,不可能下山,即使下得去也非常危險,他們得找個地方躲雨才行。

“跟我來!”幸好她對這個地方熟,最重要的是艾嵐也不介意與她分享她的私人小天地,今天她才能找到地方躲雨。

地頭蛇都講話了,瞿殷珀這條強龍只好跟在她後頭,看她袖子裡面藏著什麼玄機。

耿翎將他帶往一處位於山壁上的山洞,因為藏得巧妙,不仔細找根本找不到,外人也很難一窺究竟。

“咱們就在這兒躲雨。”外頭下著滂沱大雨,山洞內一片漆黑,但只要能夠躲雨就很好了,無法再多做要求。

可偏偏耿翎就是有辦法變出花樣,只見她在黑暗中胡亂摸索了一陣子,不知道上哪兒變出一堆幹柴和打火石,“鏘鏘”兩聲將柴火點著,瞬間照亮整個山洞。

瞿殷珀打量山洞的內部,幹燥的稻草堆面積大得像一張床,上頭鋪上一層舒適的薄被,角落處放了一隻木箱,木箱上頭另外放了一條較厚的被子,看起來宛若一個簡單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