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歉疚,也就沒反駁。轉而言道:“那現在卞京那邊情況如何?”

晉王心有顧慮,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後,想了想言道:“說起來,這事跟你也有關系”。

我不禁一愣,有些詫異的言道:“跟我?”

晉王見我這反應,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言道:“怎麼,你忘了,你還有個父親還在鐘國公府了。那慄礽出去卞家只是一個前奏,他真正最想除去的是鐘國公。如果本王沒有料錯的話,就這幾日卞京就又該來信了”。說完,便用眼角餘光瞟看了一眼我的反應。

我看著晉王這神情,思著: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說我“父親”有危險?

然而轉念一思:完了,那是我“父親”,我總該要有一點反應才是,可是我怎麼可以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壞了!

然想到這裡後,我即立馬裝出很關心、很擔心的樣子問道:“那我父親會有危險嗎?”不過,我的這副表情不用別人來看,我自己都能夠猜到有多假。

晉王看著,我這副故作擔憂的表情。完全不敢置信的言道:“你確定他是你父親?”

我頓時被這一句話噎的吞了一下口水,遂解釋道:“這個...那個...妾身反應慢,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不過,連我自己都知道,我的這個解釋有多麼的蒼白無力。

晉王有所明的一笑,也不想再深究。幫我圓話道:“本王知道,你自記事起就是跟著你姑姑長大的,對你父親根本就沒有感情,所以你漠視他很正常”。

我沒話可說的撇了一下嘴。心道:其實我不是漠視他,我是壓根都不知道他是誰!

而晉王突然則突然轉了神色,用審視、探究的目光,一臉正色的看著我,言道:“你究竟是誰?”

我被這沒有由來的一問,頓時一愣,瞬間有些心虛,半響之後,才心懷忐忑的言道:“王爺,您在說什麼呀?”

晉王從我的這一系列微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便不想再問,轉而言道:“你忘了,你說過,本王的這支玉簫對你而言很重要”。

我思著:以前或許是這樣,可是我自從我接觸了你那麼多次後,它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就猜到我來到這裡或許並沒有那麼簡單。所以,這個玩意現在對我而已,頂多算是個值錢玩意罷了!不過,我卻不能這樣跟晉王解釋,可是我又該怎麼說呢?

於是,想了想後,我調皮的挑眉言道:“那...王爺,您是不是打算把它給我?”

晉王眼中帶著若有所明的一笑,言道:“不著急,我日後會把他給你”。

我撐起淡淡一笑,並沒有特別在意,他會不會把它給我。而是想到了正事上,言道:“王爺,您敢賭一局嗎?”

晉王深思著琢磨了一下我話裡的意思,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言道:“清依,本王不是賭徒”。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回道:“王爺,妾身知道您不是賭徒,也知道王爺在行事前都算好了每一步。可是,王爺,您終究還是得賭上一把,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種政權是可以不用流血、犧牲就能奪到自己手裡的。你們都想看到,別人在你們前面爭個你死我活,自己好來坐收漁翁之利,可是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多好事,更何況大家還都不是笨蛋”。

晉王聽到這話,一臉冷冽似如冰雪山上的臘月寒冬,言道:“你是在說本王嗎?”

我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冷笑,言道:“不只是王爺,端王、秦王、宣王、齊王、魯王......他們哪個不是這樣想的。妾身說句不中聽的,要不是您們都這樣想,他慄礽哪有這個本事‘挾天子而令諸侯’”。因為無論是你還是端王或者宣王,你們哪一個拎出來不比慄礽聰明多了。你們是自己互相牽制住了彼此的手腳,給了慄礽能拿捏你們的機會。

晉王心中起了微微波瀾,瞟看了我一眼,道:“在你心裡,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們這一幫人?”

我有些無語的冷哼了一聲,搖了搖頭,言道:“不是,我知道您們都是聰明人。我只是覺得您們都聰明過頭了”。

晉王眉頭微微一皺,深盯了我片刻,才若有所思的言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我沉思了良刻,鄭重其事的恭身言道:“回王爺的話,妾身懇請王爺,請旨出兵,滅六蠻”。

晉王眼底即起了一抹深意,心中沉甸甸的,但表面卻表現的很淡然的問道:“你還沒有忘記報仇嗎?”

我沉嘆了一口氣,看向了窗外蒼茫天際,思慮深遠的言道:“妾身還沒有那麼狹隘。更何況如今慄準已逝,八王爺生死未知,這仇該又向誰報!妾身只是覺得如今六蠻入境將大周百姓視如草芥,任意殘殺,如此國難當頭,大周若再這麼內訌下去,只怕就離被滅族不遠了”。

晉王深思了一番,神色有傷,言道:“這事哪有說的這麼容易”。

我想了想,目有所慮的看了晉王一眼,然才看著前方思道:“妾身知道不易,不過,眼下卻正是一個機會。如今慄礽雖說是已經除掉了卞家,但是他也打草驚蛇了,以端王爺的處事,他是不會任由著慄礽去除掉鐘國公的,所以,若妾身沒有估料錯的話,鐘國公現在只怕已經舉家潛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