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回道:“不是,我......”我只是看到你“這麼死不要臉”簡直太意外了。

晉王看著我的樣子,朝我更走近了幾步,逼視著我,道:“我什麼?”

我尷尬的“呵呵”一笑,努力的解釋道:“我是,我......不是,王爺......”然這一時間,我竟然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自己都還沒有理清楚自己在想什麼。

晉王趁此時機,越發的逼問我,道:“是什麼?又不是什麼?”

我瞬間感覺我根本就解釋不清楚了。

而正當我感覺大腦一片混亂的時候,晉王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目的得逞的笑意,替我回道:“是看見本王太激動了,傻了吧”。

我瞬間以為得到了解救,慌忙的點了點頭,然而轉念又覺得不對,又搖了搖頭。

晉王看著,我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忍不住心笑。

我思了片刻,不想老是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便轉移話題言道:“對了,王爺,您是用了什麼辦法使慄礽放您回來的?”

晉王的眼中即閃過一抹淩厲的光芒,然而這光芒轉瞬即逝,轉換而來的是沉甸甸的深重。許久之後,晉王才故作輕松的言道:“本王向他示了誠”。然而這裡面暗藏的沉重,稍微有一點腦袋的人都讀的出來。

要知道晉王骨子裡本身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出生皇族,天之驕子,如今卻不得不礙著勢頭委曲求全,去向一個奸臣賊子陪笑臉。這得要有多大的心理承受力和忍受力。

想到這裡,我心酸的言道:“王爺您還好吧?”

晉王心中有暗藏千斤重擔,但面上卻仍保持著淡然,言道:“本王沒事。清依,你要明白,只要他慄礽一日未曾篡位,這天下就仍是宇文家的天下,本王就得聽從天子號令,哪怕明知道這是慄礽‘挾天子而令諸侯’,但是也都得依令而行,你懂了嗎?”

我心有沉重,面色沉白,想了許久之後,這才又言道:“慄礽之心人皆可知,既便王爺示誠恐怕也起不了根本作用,他不會就這麼放過王爺的”。

晉王當然明白,慄礽既然有稱帝的野心,那麼他首先要除掉的就是有可能會擋他路的人,而宇文皇族自然是首當其沖。否則慄礽特意準備這場“鴻門宴”是為了作何。

這時,晉王抬首望著無盡蒼穹,目思深遠,心有沉重、哀慟,沉思了許久之後,這才緩過神來,看著我,淡淡的言道:“慄礽已經借天子之名,殺了因懼不敢前去赴宴的鄭王、淮南王,再這麼殺下去他也會有所顧慮,加之本王已經示誠,所以他就算是有心想要除掉本王,也得再換一個更好的理由。更何況如今六蠻入境,到處侵佔,他慄礽需要有人在前面出兵抵擋,好讓他有時間分心篡位”。

我想了想也是,便言了一句:“那端王爺呢?慄礽最忌憚、最想除掉的應該是端王爺吧?”

晉王聽到這話,眼起了一絲複雜,看了我一眼。半響過後,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言道:“他,你只管放心好了。以他的算計,怎會束手待斃。他自己雖說是進了卞京,可是他卻安排了老九,以‘保護陛下、太後,防止六蠻入侵’為名,帶了六萬兵馬,悄悄的駐紮在了卞京城下,你說慄礽敢輕易傷他嗎?”

我瞬間即明白了幾分,看著晉王,一笑,言道:“難怪王爺您敢這麼大膽量進卞京,原來您是早料到了,端王爺不會就這麼束手待斃,所以您就這麼不動聲色的順手搭了一趟順風車”。

然此一語,正中了晉王的心思,晉王即勾起一笑,頗帶幾分欣賞的看著我,道:“看來,還算不笨!”

我瞬即便朝晉王白了一眼,心道:那你丫的,還在我面前表現的好像真的要生離死別了一樣。你妹!你個騙子!

晉王看著,我看他的眼神都快迸出火了。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便撇了一下嘴,默默的轉過頭,看了一下風向,轉而言道:“吹了這麼久的風,有點涼了吧,我們進屋說”。

我當然知道他是在打我馬虎眼,故意轉移話題,於是越想越氣,便瞪大一雙鳳眼,怒視著他,言道:“王爺,您這麼算計我,害我瞎擔心,您很開心嗎?”話了,便賭氣似的咬牙,狠盯了晉王一眼,氣匆匆的走了。

只留下晉王看著我的背影,笑意漸濃,直達眼底深處。

回到竹林舍,見喜鴛兒正蹲在地上,鼓搗著一盆蘆薈。

心中瞬間氣不打一處來,言道:“你真好啊,和王爺合起夥來,一起蒙我”。

喜鴛兒聞言一驚,即“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戰戰兢兢的福身言道:“回姑娘的話,奴婢哪敢,就以奴婢的身份哪有資格與主子合謀”。

我想著也是,這裡尊卑界限分明,她就算知道也都只有聽命的份,更何況這事她未必知道。

於是,想了想後,我嘆聲言道一句:“罷了,算了!”然轉頭之時剛好瞄到,那盆蘆薈旁還放著一個小罐子,心懷疑問,就多問了一句:“你弄這些作甚?”

喜鴛兒見,我神色已歸於平靜。便淡淡一笑,回道:“回姑娘的話,用來做稠膏的”。

於是,我遂不再理,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