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不禁心道:果然,我這是在引火燒身!

於是,我立馬尬笑解釋道:“哪有,我不過是在宮裡閑得無聊的時候,多聽了一些八卦而已。這您也知道,這宮裡的這些女人嘴巴有多碎,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她們都能拿出來曬一曬”。

宇文辰即解了疑。但轉念一思,額頭上直冒“汗”,心虛的問道:“那她們都講過我什麼?”

我心裡暗自得意,但是在這種時刻又不好表露出來。於是便打著哈哈,言道:“沒有,她們就只是說了您小的時候,特別可愛,特別討人喜歡”。她們絕對沒有說過,您小的時候非要鬧著要騎馬,結果把胳膊摔斷了的事。

宇文辰聽到這話,瞧著我這暗爽的神情,十分懷疑的言道:“真的嗎?”明顯完全不值得相信。

就這樣,我們一直聊了一個晚上,直到天際開始發白的時候,我實在困的不行了,才就這樣和衣睡下了。

然而我這一覺好睡,直到夜裡才從睡夢中醒來。

只見此時,微風在窗外撩撥著。

燭臺裡的燭火輕輕的搖曳著。而黃花梨木書案上的香爐,靜靜悄悄的升起了一縷縷嫋嫋香魂。

宇文辰側躺著,用手撐著頭,正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我被他這樣盯著,有些不好意思,便撇過頭,言道:“王爺,您睡好了嗎?”

宇文辰深情一笑,回道:“這是我這麼久以來,睡的最安穩的覺”。

我無可奈何的搖頭一笑,接著問道:“那您今個晚上還出去嗎?”

宇文辰聽到這話,臉色陡然轉沉,目起長思,言道:“越是在夜裡越是讓人無法安生,本王不得不出去”。然話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便又接著言道:“清依,你記得起來了,去吃點東西。我就不陪你了”。說完,便從床上起身,理了一下衣服,就出門了。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

新啟二年·夏。康王生母在壽安宮薨逝。

就在整個宮中都還沒有緩過勁來之時。

新啟二年·秋。太皇太後在慈壽宮病崩。舉國掛孝。

至此,宮中也就再也沒有人能壓製得了慄準、慄礽他們父子倆了。

不過,還好所幸的是,朝堂之上有瑞王、吳王能與之分庭抗衡。

但是,可惜,風雨欲來,誰也阻擋不了。

新啟三年,三月初三,康王聯合魏王、燕王、益王、蜀王以“清君側”為名,突然發動叛亂,圍困京師。

可是偏偏就在這種時刻,梁王在深夜裡被他自己的親兵暗害。

而吳王卻在奔喪的途中,遭刺客刺殺身亡。

以至於,這一時間,就只剩下了宇文辰一人獨撐大局,面對著這內憂外患。

這天,我正站在書房的黃花梨木書案旁,為宇文辰研墨。

然看著,宇文辰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搖頭嘆聲、時而怒發沖冠、時而眼裡一片寂涼的樣子。

心中不由的嘆著:他不過才二十四歲,但是卻要承擔起整個國家的命運,這得有多麼的不容易。

然想到這裡,我便輕輕的撫弄了一下他背後的半縷白發。

宇文辰察覺到了我的動作,心生觸動,言道:“怎麼了?”

我這才收回了手,有些感傷的言道:“沒有,我只是看您近日消瘦了不少,有些害怕”。

宇文辰道:“清依你別擔心,我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