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環形紅玉繞著中央一朵含苞的白玉蓮花,下方垂著三顆粽形小琉璃,金、紫、白三色琉璃。

袁小倪在陽光下舉起,只見三顆粽形小琉璃,晃動清燦的色彩,隱隱透出一股流動的力量。

“這方佩玉琉璃不是一般凡品,玉的主人將此玉送你,足見對你的看重。”古城大總管言常陵來到石桌邊道。

“為何雨丹姑娘會把信交給你?”袁小倪怎麼樣都想不到,會是言常陵轉交朝雨丹的信。

“古城與她父親朝富貴有生意往來,她透過父執輩的關系轉交此信。”

“我以為大總管該氣惱我請憐憐演的那場戲才是!”

“氣惱?不,我感謝那場戲,直接對向姑娘把話挑開,讓她能清楚待字閨中的日子不多了。”

“你……這麼有把握!”袁小倪實在不覺得憐憐會……妥協。

“我也該為言家的一脈單傳添些人氣了。”言常陵著著亭臺下方的流水,魚兒悠遊其中。

“你……不會和他一樣吧?”想起他和任燦玥的交情,袁小倪深恐物以類聚,“也不對,你們若相同,你不用默默付出這麼多年,還沒半個人看出來!”

“但你看出來了,我只是喜歡讓目標慢慢踏入陷阱的絕境,反悔、反擊都只是徒勞無功,接著,達成所望。”

“萬一……沒達成呢?”瞧他說得這麼篤定,憐憐可也是死硬派的!

“絕境的陷阱一旦踩入,只能束手就擒,否則不叫絕境。”言常陵一點都不擔心。

“你和他,真不知惹到誰比較可怕!”言常陵和任燦玥,兩個執著的本質一樣,一個是強烈的行動派,一個是設陷阱的獵人派,目標都一定要對方屈服。

“聊我對你的處境幫助不大。”言常陵轉身看著她,“你應該清楚,為何城主喜愛西峰時的你與一切,西峰,是你和他最沒任何背負與掩藏自己個性的一段相處,可以說是真心相對。”

“那是我中毒失憶,才會……天真的相信他說的一切。”對袁小倪而言,西峰,讓她心境複雜。

“你能任由他主導,相信他說的一切,主動獻出自己,不也因為當時的你,心累了,你已疲於用盡心計與方式,來掩蓋住自己,因此中毒後,記憶一片空白的你,遇上了一個能直接告訴你答案的人,哪怕這個答案來自於他的掌控,你也樂於接受。”

“樂於接受他的掌控?!”袁小倪對他所說的事,感到好笑, “那麼,失憶時,像個蠢蛋的我,一定沒想過他的專制、蠻橫,情緒難測的危險,才會這麼天真的讓他掌控。”

“他的專制、蠻橫、掌控,原因很單純,他希望你需要他,唯有你需要他,才讓他覺得你的心在他身上,也唯有你需要他,能平靜他的心緒。”言常陵直視的眼,望入那雙一怔的眼眸中。

“你很清楚,他對心愛的女人,為何會生出這般強烈的佔有慾與害怕失去,他對感情的不信任固然和過往一切有關,又何嘗不是你的行為讓他再起猜疑,這一年多來,你將他推得太遠,你的心放進太多事,你的沉默太讓人疑惑,你的眼讓他抓不到自己的存在。”

“你……想說這是我的錯?”

“他愛上誰,誰引動他不安的情緒,自然是誰負起責任。”言常陵很直接道:“他和沈雲希的矛盾不論,你離開月泉門也罷,居然還跑回古城玩那一手把戲,偷了他的東西去救別的男人,以這點來說,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就更不用說,城主是個專制、蠻橫、情結難測的危險人物了!”

他拿她的話回敬冷汗淌下的袁小倪。

“以此而論,他沒殺泰羅武,雖然一度氣到命人往南方請沈家雙親帶龍鳳胎來古洲,終究為了你,沒這麼做,看在他這些改變,你能否也一解他的心結。”

“他與我大哥的心結,我也在設法,只是……”

“他的心結由來只有你。”言常陵打斷她,“太多的事,他雖在氣頭當下做了,卻是深恐你會更討厭他,因此,他在迴避你,你感覺不到嗎?”

袁小倪愣了愣,這幾天,除了那一天他強烈的硬抱她,之後,他沒再進一步碰觸或逼迫她任何事,連入夜,也只在她沉睡後,躺到她身畔擁著她。

他同處一室,偶而可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追尋、鎖視她,袁小倪與他一對視,他便別開頭,轉身離開。

“解鈴還需系鈴人,任何會讓他內心疑惑的事,都別模糊,好好的對他說清楚,比如桐家和泰羅武,還有,他與沈家的糾葛,你心中是如何想?”